但看著張小凡轉身離去,便想跟上,但卻想到什麼,趕忙還是回過身來,向著墳塋跪下,磕了三個頭,這才一路小跑追上張小凡。
張小凡轉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神態溫和。
走回道岔道口,順著右邊的山道又繼續向上走去,這時山道兩旁已經完全都是竹子,同時王宗景也逐漸發現,這裡的竹子與自己平日所見的青竹有些差別,看起來更加粗大茁壯但最特別的是此處所有竹子的關節處,都呈現出一種純黑之色,顯得與眾不同。
如此又走了一陣,已是到了後山高處,一片廣闊竹林在二人面前展開,山道到此便中斷,倒是有一條平緩的土路小徑伸入了竹林中,蜿蜒而去,不知所往。王宗景向這片竹林看了一眼,只見目光所及處,俱是黑色竹節的青竹,有粗有細,但竹林邊緣外圍的竹子,看起來還是明顯更細一些。
張小凡在這裡站住了腳步,望著這片竹林,目光微動,眼神中掠過一絲溫暖,彷彿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嘴角邊也露出一絲淡淡笑意。隨後他轉頭對王宗景淡淡道:“按照大竹峰的規矩,教授課業之前通常都讓新入門的弟子到這裡砍上一陣子黑節竹,除了看看弟子的身體外,也有磨練體格的意思。”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笑了笑又道,“我與你也談不上師徒之情,只是當日我卻是欠了別人一個人情,如今教你這些東西,也算還了他這個情面。這樣吧,你先過去砍一下最細的黑節竹,我看看你現在的體質如何。”
王宗景答應了一聲,將手中的黝黑柴刀握緊了一下,然後走到竹林邊上,找了根細竹仔細打量片刻,隨後便左手抓住竹身,右手揮刀,劈了下去。這一刀劈下,他並未使盡全力,心中多少也是對這種未曾見面的黑節竹有幾分試探之意,但這一刀劈下只聽一聲悶響後,柴刀便險些震手脫出,好容易握緊了,再度看去,卻只見細細竹身上,井竟然只砍進了一分,留下了淡淡的一條白印。
這黑節竹,竟然比他想象中還要堅韌數倍。
王宗景轉頭看去,只見張小凡站在一旁並不言語,嘴角掛著淡淡笑意,只是望著他。王宗景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間也是露出了笑容,展顏一笑,然後再度轉身面對了這根黑節竹,這一次,他的動作慢了許多,但是眼神卻更加專注,如果目光可以透過衣衫的話,便會看到那手臂上的肌肉已然條條賁起,正是他灌注力量全力以赴的姿態。
“嘿!”
一聲喝斥,王宗景目光陡然銳利起來,同時右手高擎柴刀,對準這黑節竹再次猛力劈下。這一次,站在旁邊的張小凡神色微動,看著他的動作姿態,若有所思。
鋒利的刀刃破空而來,發出一聲尖厲的嘯聲,轉眼之間,便劈在了黑節竹的竹身上,只聽啪一聲,這充滿力量的一刀果然與之前的結果大不相同,直接砍進了黑節竹的竹身。但是黑節竹堅韌名不虛傳,縱然是這些年來王宗景磨鍊出了一身蠻力,全力之下,竟然還是無法一刀斬斷這根細竹,只切斷了一半便已力竭了。
王宗景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臉上掠過一絲紅暈,咬了咬牙,奮力將柴刀拔出,然後略停頓了片刻,又是一聲低喝,再度發力劈下,這一次刀刃閃過,終於是切斷了這根細細的黑節竹,在張小凡與王宗景的目光注視下,竹子緩緩倒了下來。
王宗景有些赧然,看著那倒下的竹子細細的竹竿,想不到自己空負一身氣力,居然還要如此吃力才能砍斷,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轉頭看向張小凡,正搜腸刮肚想說些什麼抱歉的話語時,卻只見張小凡微微點頭,卻是微笑道:“不錯,比我當年好得太多了。”
“啊?”
王宗景一時茫然,連腦子理都有些混亂,不明白這位前輩話裡是個什麼意思,但張小凡顯然沒有等他的意思,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然後便向竹林深處走去了。
一路上,隨著他們逐漸深入竹林,周圍的黑節竹也漸漸粗大起來,顯然在竹林深處的黑節竹都是年份更久的老竹。張小凡則是一路之上,隨意指了幾根黑節竹讓王宗景去砍伐,無一例外的都是比之前的黑節竹要粗上一圈的竹子,每當一根黑節竹被王宗景全力以赴的砍倒,張小凡便帶著他向竹林深處又走上一段,然後挑選一根更粗大的黑節竹讓他砍伐。
就這樣,兩人一直在向竹林深處緩緩地前行者,王宗景明白這多少也是張小凡對自己帶著考校之意的舉動,更不敢有絲毫怠慢,每一根竹子都是全力以赴,也虧他這些年來因緣際會,磨鍊出了一副好身板,加上最近也算修了些粗淺道術,對氣力不無補益,居然就這樣一路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