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了嗎?”
搖頭。
“那中餐呢?”
搖頭。
聲音提高十八度:“你不會連早餐都沒吃吧?”
這次是點頭。
嚴子越的肺簡直就快被鍾無依的搖頭點頭氣炸了!若不是鍾無依正在生病,他肯定會來一陣疾風陣雨的批評兼指責。看她那麼難受,他不忍心再出言責備,只好將心中的怒氣一壓再壓,沉沉開口道:“無依,以後有什麼事情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你病成這樣都不告訴我,若不是我打給你,你一個人該怎麼辦呢?一天不吃飯,又感冒,又咳嗽,你可知道我擔心你?”鍾無依咬住嘴唇,不說話,眼睛卻晶瑩閃亮。
“我不是在罵你。只是要告訴你,我們是好朋友,你有事情要告訴我,不能一個人承擔。還有,你不是孤單一個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再也忍不住,鍾無依的淚水終於滑落,從眼角滲出,順著臉頰,慢慢流下來。
第一次看到鍾無依流淚,嚴子越慌了心神,手足無措,聲音發顫:“無依,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鍾無依搖搖頭,主動拉住嚴子越的手,淚中帶笑。彷彿一朵經過雨水滋潤的玫瑰,嬌豔無比。
嚴子越的手反過來,輕輕包住鍾無依的手,驚訝於她的主動相握,也驚詫於那個奼紫嫣紅的笑容。
“我幫你煮碗粥。”
鍾無依順從地點頭,看到嚴子越走進廚房,淚水忍不住再次湧出。
他的擔心,他的關愛,她的憔悴,她的依賴,一點一滴傳遞進彼此的心間。在這個初秋的夜晚,在這個以黑白灰為主色調的房間內,交相合奏出一曲亮麗的曲子。
這是愛情的前奏。
彼此之間的愛情。
不肯深思,不肯面對,就等待那個轉折來臨吧。
“鍾醫生,你可算是晚節不保呀。”
今天晚上十點鐘以後輪到鍾無依和欣欣值班。夜晚的醫院非常安靜,急診室亦是。欣欣坐在鍾無依對面,閒來無事打趣道:“聽說你趕上了流行性感冒的末班車?”
“對。”
欣欣“嗖”一下子跑到鍾無依身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姿態親密,問:“鍾醫生,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今天晚上隋主任也在,可以叫他替你頂班。再說了,今晚秋高氣爽,明月盈盈,估計大家都在賞月呢,肯定不會有病人。”
“醫生在哪裡啊?醫生!快點來啊!救人呀!”欣欣的話音剛剛落下,急診室外面就傳來一陣高亢焦急的呼叫。
鍾無依不敢耽擱,迅速起身,三步並作兩步朝門外跑去。拉開簾子,恰恰與來人撞個滿懷。她定神一看,身體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身後的欣欣趕忙拉住她的胳膊,防止她倒下去。
她看到的是嚴子越。渾身是血,已經呈現半昏迷狀態的嚴子越。
“鍾醫生,你快點救救越哥。他是為了救我才挨槍的,你一定要救救他!”衣服上沾滿鮮血的徐徹情緒非常激動,指著被兩個人抬著的嚴子越,大聲地衝鍾無依喊。
初見嚴子越毫無意識地被人抬進急診室,鍾無依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停止,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有些呆,有些愣,呆呆傻傻地注視著嚴子越的身體滴血,雙眼空洞,毫無神采。
徐徹見鍾無依沒有反應,氣急敗壞地喊著:“鍾無依,救人哪!”
扶著鍾無依的欣欣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重,僵硬而冰冷,小聲提醒道:“鍾醫生,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你要救他。他不會有事的。”
鍾無依閉上雙眼,剋制自己的恐慌和可能會滑落的淚水。幾秒鐘,她睜開眼,掙脫欣欣的扶持,稍稍鎮定,開始下指示:“把病人放上病床。欣欣,通知血庫準備四包O型血,準備照X光。”
鍾無依下完指示,對著幾乎沒有意識的嚴子越說:“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不要怕,我現在來救你。”
一直閉著眼睛的嚴子越突然睜開雙眼,眼神溫和,嘴角輕輕顫動,似乎是想扯起一個笑容。他張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鍾無依靠近嚴子越,白皙的臉輕輕貼上他的臉,看著他的雙眼,問:“你想對我說什麼?”
嚴子越的嘴角稍稍上翹,什麼也沒說,眼睛倏然閉合。
鍾無依伸出雙手輕輕撫摸嚴子越的臉,然後開始止血,初步清理傷口。他中槍的部位在左胸處,離心臟和其他的要害部位尚有一段間隔。也就是說,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