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越一聽,趕忙放下咖啡,跟著她走進房間,制止道:“小姐,你沒看到這裡有個男人嗎?這種搬搬抬抬的粗活怎麼好意思讓小姐動手呢?”
鍾無依這次倒沒有和他爭什麼男女平等,雙手從椅子上縮回來,非常合作道:“好,那麻煩你了。”
“什麼叫麻煩我?本來就是我坐。”嚴子越一手提起椅子,想起什麼似的問,“你衝了兩杯咖啡嗎?”
“對啊。”鍾無依答得理所當然。
“噯,你別喝咖啡了。夜深了,喝咖啡會影響睡眠,明天還要早起呢。喝杯鮮奶吧,這樣比較好睡。”
鍾無依不置可否道:“應該沒問題吧?”
嚴子越堅持道:“你這醫生怎麼做的?不行,喝鮮奶。”
鍾無依笑了,夜空映照下的笑容嫵媚無比,“不是我不聽你說,而是我的冰箱裡沒有鮮奶。”
嚴子越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眼含笑,閃閃亮亮,比夜空中的星星更美麗幾分,小退一步,“那喝杯清水吧。”
“算了吧。我都衝好了,不要浪費。”
“我退了一步,你也要退一步。大不了我喝兩杯。”嚴子越堅持道,“快點。星星都該回家了。”
為喝咖啡還是清水兩人爭執不下,最後還是鍾無依宣告妥協,無奈地走進房中倒了杯清水。等到終於風平浪靜靜下心思看星星的時候,時間已然過去了十幾分鍾。
唉,這兩個人啊,天生是浪費時間的好手。
鍾無依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清澈透明的清水慢慢搖盪,“夜晚的星星真的好漂亮。”
嚴子越喝掉一杯咖啡,轉而拿過另一杯,問:“為什麼喜歡看星星呢?”
“你看,天上有那麼多顆星星,散佈在無邊無際的深藍色幕布上,一顆一顆閃閃發亮,美麗無比。可是,它們每一個都是單獨的個體,一顆一顆,相距甚遠,彼此孤立,遙遙相望。其實,我覺得自己在本質上與星星相同,孤單一個,仿若孤島。”
腦中有句詩詞閃過,嚴子越記不起原文,只記得一句:“無依,沒有人是座孤島。”
鍾無依自嘲一笑,“可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座孤島。”
此刻的鐘無依顯得孤單又無助,小小的身軀蜷縮在椅子中,雙手緊緊握住玻璃杯,雙肩瑟縮。
嚴子越的心有點點不捨,放掉咖啡杯,起身蹲在鍾無依身邊,抽掉她的玻璃杯,將鍾無依的小手包含於自己的寬大手掌內,沉沉開口道:“無依,你並不是孤單一個人,你還有我。只要你需要,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手掌傳來的厚實觸感蔓延至全身,一種置身於保護與安全中的感覺油然而生。原來有個人在身邊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可以舒心,可以安心。
不用想昨天的傷痛,不用想明天的煩惱。
什麼都不想,只想握住這雙溫暖的手。祈禱時光停止,讓幸福的感覺停在這一刻。
是的,幸福的感覺。
不想欺騙自己,鍾無依知道,嚴子越帶給她幸福的感覺。
徐徹實在是不得不佩服自己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的能力。
星期天的野餐會,主角果然不是槍傷康復出院的自己,而是美女醫生鍾無依,以及對美女照顧周到的重案組組長嚴子越,以及那一群被美貌迷惑到不分東西南北不理青紅皂白的重案組隊員。
可憐他這個重傷號,這次野餐會舉辦的真正緣由之所在,竟被那群沒有同情心沒有同事愛的傢伙扔在一旁。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生自滅也!
雖然先前預知一二,可事實真的發生了,一顆脆弱的心靈還是難以承受啊。
鍾無依今天仍然是一套白色衣裝,未施脂粉,長髮只是隨隨便便梳成馬尾,未見一點裝飾。雖簡單若此,仍掩不住漂亮沉靜,美麗尊貴。
唉,徐徹嘆口氣。爭不得,爭不得,誰叫人家天生麗質呢?
你看,那邊不正在上演一出爭獻美人恩的經典劇目嘛。
鍾無依挽起衣袖,正欲幫忙擇菜。一隻快手迅速一伸,整捆菜立即跑到一嬉笑男子懷裡,“呵呵呵,鍾醫生,菜髒,別染了您的白衣服。”
鍾無依不便再爭,正欲拿抹布擦桌子。說時遲那時快,斜後方猛然又出一隻手,白白的抹布即刻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笑得正開的女孩子的臉。
“呵呵呵,鍾醫生,抹布髒,別染了您的白衣服。”
鍾無依看看抹布,不解道:“抹布是白色的,很乾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