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最值得稱道的有三點:一是那快到巔峰的速度,二是那全然不會引發任何異狀的特性,第三則是對時機的把握——處於虛空和現實之間的一刻,對任何武者來說都是防衛最薄弱之時,就連神識也會因為空間的轉換和規則的變換而受到影響。能夠同時做到這三點,這是隻有最絕頂的刺客才擁有的能力,相比之下,劍光裡蘊含的那一股強大之極的毀滅法則之力卻並不算算不得特別了。在至高界,擁有這種能力的劍道強者,雷烈知道的只有一人。
“詭劍越鋒,你果然還活著!”毀滅之力構築的光團裡,雷烈的冷笑聲清晰可聞:“你才是那幫人真正的首領吧?能一路跟著我到這裡,又忍到現在才出手,所謂的劍道,看來不過是你用來哄騙世人的幌子而已,我說得對嗎,宇宙刺殺之道的傳承者?”
說話的同時,雷烈的身影已經由光團之內大步走出,那可怕的毀滅之力,居然連他的衣角也未曾傷到半分。兩眼緊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雷烈就那樣漫步向前行走著,好像走在自家的庭院中一般,每一步下去,便是億萬裡的空間被掠過,在他的身後,劍光爆發所化的光團依然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氣息卻越來越弱,而那附著在其上的毀滅之力,正在源源不斷地投入雷烈的體內!
不,不光是光團上的毀滅之力,這一刻,雷烈彷彿變作了一個人形的黑洞,無數蘊含著毀滅氣息的力量從上下八方急湧而來,匯入他的身體,所過之處,虛空扭曲動盪,無數時空崩解破碎,儼然一副末世降臨的景象。
然而這一切和位於中心的雷烈相比,卻簡直如同太陽之下的螢火蟲:此時的他,形象並沒有任何改變,給人的感覺卻好像突然間長高長大了無數倍,而且還在不斷地變大著,即便是在無盡虛空之內,依然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就彷彿他的身影,已經足以充塞整個宇宙。一種濃郁到如同實質的氣息在同時從他體內散發出來,這氣息強橫之至,更是蘊含著一種毀滅一切的可怕意蘊,所有與之接觸的事物,全都在第一時間被化作最微小的塵埃。
“浩劫使者,你居然是浩劫使者!”人影一閃,詭劍越鋒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之內,這位至高界的存在臉上滿是難以掩飾的震驚,看向雷烈的眼神中,赫然帶上了深深的忌憚:“至高無浩劫,你膽敢違背戒條,至高意志迴歸之後,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浩劫使者,擔負至高意志賦予的使命,在凡間掀起滔天大劫,屠戮無數生靈,單從前面一任浩劫使者蕩空的身上,就足以看出這些傢伙有著怎樣的戰鬥力和殺傷力。然而僅僅如此,還不足以讓至高界的存在有什麼忌憚,真正令詭劍心驚的,是雷烈此時顯現出來的狀態。
——如果把毀滅法則比喻為一座大海,詭劍先前的那一劍,充其量不過是借用了一小勺的海水而已,而雷烈,卻是乾脆從這座大海里搬來了一條大河的水量,如今的他,就是毀滅的化身,是毀滅法則派到世間執行使命的利刃!
詭劍所修煉的刺殺之道,雖然其間牽涉到諸多法則,就本質而言,走的卻還是毀滅的道路,所有最有力的殺手鐧,全都是基於毀滅法則,然而在這一刻,面對著如此狀態的雷烈,他的這最大的底牌的威力,卻至少要打幾個折扣,甚至發揮不出原有威力的一半來。以這樣的實力,對上一個至少掌握四項法則,而且對毀滅法則的造詣已經達到難以想象高度的悟道境存在,想要獲勝根本就不可能,就連能不能逃脫都還是未知之數。
至高無浩劫,乃是至高意志為了維繫自己存在所制定下的,不容改變的鐵律,任何一個至高界的存在,只要不試圖危害到前者的安全,就永遠都不會被毀滅。只是如今至高意志不知去向,這一條戒條究竟還有多少的約束力,卻是隻有天知道了。
“至高無浩劫?真是笑話!”雷烈的腳步不停,依然在一步步向著對手行進,聲音如同億萬斤的重錘,一記記地敲打在越鋒的心上:“從今以後,我之敵意所指,便是浩劫之所向!”
“向”字出口的同時,瀰漫在星空內的毀滅氣息陡然暴漲,一股股近乎實質的氣流在其中激盪湧動,恍若無數巨龍在盤旋飛舞,而後在雷烈的念頭驅動之下,向著對面的對手急速湧去。還未接近,無可抗拒的威壓已經迎面而來,以詭劍的心志修為,也不禁為之駭然變色。
天生萬物,相生相剋,不是詭劍太過於不堪,而是雷烈此時代表的毀滅法則,正好在先天上剋制他的刺殺之道:歸根結底,刺殺之道只不過是毀滅大道的分支而已,面對此時宛若毀滅法則化身的雷烈,就如同卑下的臣民見到自己的帝王,要麼拜服,要麼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