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我離開了,他們卻依然不肯放過我。先偷襲,後圍攻,當我拼死殺出重圍時,已經是身負重傷,隨時有可能斃命。屠雲當時已經是碎空境的大能者,剛好遊歷到墨林星域,適逢其會地救了我一條命,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今天的我,所以……”
“所以,當他以救命之恩要求你置身事外的時候,你就不得不答應下來,對不對?”雷烈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為了還人恩情,就背棄另外一個人的託付,你還真是講信義。既然如此,屠河也就罷了,對其他人你為什麼同樣也不聞不問,總不會所有人的後臺,都曾經對你有救命之恩吧?”
“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楚真又是一聲苦笑,接著說道:“屠河的底蘊,遠比你想象的要深——上一次大浩劫之前,他就已經是大能者了,如果不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他早就已經晉升到至高界了,就算以我現在的實力,也不敢說一定能勝他。但這並非最重要的,關鍵在於,屠雲的兒子,曾經和蕩決有過婚約。”
雷烈的目光一凝,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楚真講述。
“屠雲與蕩空原是莫逆之交,當初蕩空功德圓滿,晉升至高界,卻把懷有身孕的妻子留在了下界,多虧屠雲多方照顧,這才度過了最初一段艱難的時光。蕩決的孃親因為感念其恩情,有意把女兒同當時也是剛降生的屠雲之子,也就是屠河訂了親,只是後來蕩決母女被仇家圍攻,屠雲卻不知為何沒能援救,這才最終彼此失去了音信。”楚真緩緩地說道:“然而不管怎樣,雙方的婚約並沒有解除,嚴格說起來,蕩決仍是屠河的未婚妻。”
“我來到混沌大世界之後不久,便出手滅掉了幾個試圖潛入這裡的大能者,誰卻惹出了他們身後之人,而更想不到的是,那幕後之人,正是屠雲。”楚真接著說道:“他給我講了當年的往事,也給我看了蕩決的孃親留下的信物,全都千真萬確,沒有半點虛假。”她抬起雙眼,看著雷烈:“我答應過你,要保護好蕩決,但這件事情,我實在沒有辦法插手,雷小子,抱歉。”
雷烈默然不語,半晌才突然問道:“那招婿的訊息又是怎麼回事?屠雲既然一心要為自己兒子娶媳婦,總不會自己傳出這訊息吧?而且,既然有婚約在,屠云為什麼早不上門,非得要等到現在?”
“招婿的訊息,我也不知怎麼傳出去的,彷彿在一夜之間,整個恆古星域全度知道了這件事情。”楚真也是一臉的困惑:“我知道如果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但屠雲除了和我見了一面,要求我不得干涉此事,並且只能在蕩決有性命之憂時才可出手以外,之前確確實實沒有任何動靜,要不是這一次屠河與眾人一同來此,我真的以為他會放棄掉這門婚事呢。”
“你把蕩決和我的事情告訴他了?”雷烈目光閃動,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這輩子,只欠過四個人恩情。”楚真沉聲道:“我的養父,屠雲,蕩空和你。你在迷境救過我,屠雲雖然對我也有救命之恩,但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個救命恩人,就去坑害另外一個救命恩人,更何況,你還是蕩決的丈夫,蕩空的弟子。”
雷烈是蕩決的丈夫,而蕩決在幼時曾經與屠河有婚約,這麼算起來,從理論上來講,雷烈其實才是橫刀奪愛之人,屠雲如果得知有這麼個人在,誰也不敢肯定會有什麼反應。此人在上一次大浩劫之前就是碎空境大能,論起年齡資歷乃至於實力,如今的大能者裡幾乎無人能與之相比,樣的一個存在若是鐵了心要和雷烈作對,尤其是在其身負浩劫使者之任的情況下,製造的麻煩絕對難以想象。
“多謝了。”雷烈淡然地說道:“蕩決自己知道這件事嗎?”事實上,他最關心的卻是未曾問出的另外一般問題——如果知道,蕩決本人對這所謂的婚約,又有什麼反應?表面上一副淡定之色,然而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雷烈的雙拳已經悄然握緊,指甲已然嵌進了肉裡。
“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被她知道了,恐怕第一樣要做的就是設法丟下混沌大世界去找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屠雲父子見面。”楚真苦笑著說道:“好在屠雲也未曾和蕩決說起過這件事情,否則我現在所能做的,恐怕就只餘下千方百計地保住她的性命,以及設法醫治她受到的傷害了。”
世界之主要想割離天心,與所在的世界分離,要付出的代價極為沉重,稍有不慎甚至有性命之憂,尤其是那些誕生不到萬年的世界之主,這樣做幾乎是九死一生,楚真的療傷之說,也正是源自於此。只是她卻不知道,混沌世界乃是蕩決所創,後者並非這裡天心的代言人,而是真真正正的主宰,如果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