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對刀客來說都不在話下。雷烈以前只是無力可借,只能去依靠自身,如今有可能幫助自己的人就在眼前,而且有心招攬,當然知道該如何表現。
心裡打定了主意,身體如標槍一樣站立在大廳正中,臉上的神情既不桀驁不馴,也沒有半點的諂媚,更找不到一絲畏怯。這樣的表現落在秦震眼中,對雷烈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知道嗎,我很嫉妒你。”秦震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說得雷烈禁不住一愣。
“冰雪聖者曾經說過,我的根骨是大秦皇室數百年來最好的,如果能專心習武,未來的成就絕不會在她之下。”秦震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有可能,我更願意登上武道的巔峰,可惜從出生那天起,我的一切就已經被計劃好了,為了成為合格的君王,我必須捨棄心愛的武學,拿出大量時間去學習其他東西。”他看著雷烈,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如果我能夠像你一樣,可以自由選擇想走的路的話,你今天的武功未必會勝過我,所以,我嫉妒你。”
“這世上的人,十個裡面倒有八個對自己正在走的路不滿,總是在羨慕別人的生活。”雷烈明白對方說這些話的目的,卻依舊忍不住對其好感大增,原本的疏離也消除了許多:“但有的人可以重新做出選擇,有的人卻不能,既然沒辦法改變,就不要後悔,不要猶豫,更不要左顧右盼,大步朝前走下去就是,胡思亂想,只會讓自己徒增煩惱。”
秦震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卻對雷烈的回答不置可否,過了片刻突然又問道:“依秦兄弟之見,我大秦眼下最大的隱患是什麼?”
臣擇君,君亦擇臣,要想讓另外一方認可,不光要有志向,還要表現出相應的實力。秦震這兩段話天馬行空,看起來前言不搭後語,卻分別在考驗雷烈的心性和見識——他的武功無可置疑,但如果僅限於此,在謀略見識上並無所長的話,最多不過可以充當一個高階的武力,遠不能讓前者引為心腹。
“分裂,內戰。”雷烈毫不猶豫地說道:“如果沒有新的舉措,最多再過幾代人,我大秦除了皇室領地,其他地方的人將會只知有諸侯,而不知有皇帝存在,最多再過一二百年,大秦必將因為極度的不公和財富兼併,導致底層的百姓忍無可忍,奮起反抗。”
雷烈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事實上,早在對這個世界有所瞭解之後,他就已經看出了其中存在的隱患。
大秦疆域廣闊,快馬從東到西即便跑一年也未必能跑完,中央與邊遠省份的聯絡,全靠上古星術師留下的星空之門和傳訊水晶,因此一向是分封與皇室直轄並行,除了帝都,行都,以及中央腹地最富饒的四十個行省和西疆,剩下的全屬於諸侯管轄。大的佔據一省,小的只有一郡,除了定期繳納賦稅和派人服兵役之外,和華夏古代的諸侯國幾乎沒什麼區別。
這種近乎割據的局面又為宗門和世家的生存創造了土壤,他們或依附於朝廷或某一諸侯,或多方下注,或乾脆自己扶持言人,憑藉武力和政治優勢,瘋狂聚斂財富,壯大自身。大秦的土地人口,有三成五是在皇室手中,剩下的全都被分封諸侯和宗門世家瓜分,自耕農越來越少,小商戶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眼下只是依靠開國多年的積累,才暫時維持著太平盛世的景象。
第九十四章 興王(下)
總而言之,如今的大秦,相當於華夏古代的春秋和魏晉南北朝的綜合體,看起來強盛,卻已經隱現動盪的端倪。
秦震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彷彿若有所思,一邊的北宮言說道:“秦賢弟此言未免有些偏激了,我大秦一向是強幹弱枝,皇室對於地方擁有絕對的優勢,歷代帝王又都是雄才大略之輩,對各地勢力一向採取的是分化之策,絕不容許其形成合力與朝廷對抗,國庫中積累的財富更是足夠天下百姓用上數年的,怎麼可能會出現你所說的那種情況?”
這也是大部分人的看法。並不是沒有人看出問題所在,但大秦數千年來的強盛矇蔽了他們的眼睛,讓他們一廂情願地認定,只要皇室能夠保證足夠的強勢,只要繼續對地方勢力進行分化拉攏,使其不能擰成一股繩,就會保證帝國的穩定。
雷烈看著北宮言,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天災。”
他說得簡單,在場的兩人卻明白他的意思:從上古戰帝之後,這個世界的王朝傳承,長則數千年,短則百餘年,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因為自然災害而毀滅的。遠的不說,大秦之前統治這片土地的雲光王朝,就是因為連續數年的大旱才分崩離析,被大秦的皇室取而代之。
“西疆行省五年前每年會有四到五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