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周笛清總算是回過了味兒來,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假裝出一臉扼腕嘆息的樣子,“原來申請雙學位只是你一時興起而已,那麼我費盡心思幫你挽回的這個名額也只能算是我自作多情了。”
“雙學位?”眼角驀地一跳,我想我有些明白周笛清的意思了。
“不是說不管他揹著你做什麼你都不會怪他嗎?”周笛清好笑道,變臉之快簡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嘲笑我的前後矛盾。
“我才不是……”我剛開口想要說點什麼來掩飾自己的侷促周笛清就眼疾手快地一揮手製止了我繼續說下去,另一隻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A4紙遞到我眼前,邪魅的臉上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淺笑:“不用急著為自己辯解,那樣只會欲蓋彌彰,這個你拿著。”
“我才不要你的東西!”一把將周笛清的手推開,又把臉別到了一邊,這一次是因為真的怕被周笛清帶X光的銳利眼神注視,宋宇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穿我,周笛清也能準確拿捏我的情緒變化,這兩個男人都是這方面精英中的精英。
“也不看看是什麼就拒絕?”周笛清晃著手裡的A4紙,就像在展示一件巧奪天工的傳世奇珍,“這是商學院院長親手簽字蓋章同意你在學習本專業的同時主修金融學課程的批准書。”
然後就不管我接受還是拒絕一把將批准書硬塞到我空著的一隻手裡,我想扔掉,周笛清卻早有先見之明死死握住我的手不准我亂動。
“你幹什麼?”我吼道。
周笛清搖搖頭,指腹在我手背上輕柔地摩挲,他在試著安撫我狂躁的情緒。
“別鬧。”他又伏低身子湊近我的耳朵,用了很輕很輕的音量,“不管你有多抗拒我甚至是討厭我,但這是你的夢想,我希望你不要這麼意氣用事。”
夢想?是的,雙學位是我為了我和宋宇的將來必須要拿到手的一個很重要的籌碼,只要還有一點點的希望我都不能放棄。
所以,我真的安靜了下來,不為周笛清安撫我情緒的動作和語言,只為我和宋宇的將來。
“好了,回去吧。”周笛清鬆了手,笑著站直了身子,溫熱的嘴唇不經意般輕輕擦過我的臉頰,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我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半晌都說不出話,手裡死命地攥緊了我和宋宇將來的希望,不能放手,不能放!
另一隻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隨即簡訊提示音響起,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宋宇。
周笛清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我手裡的手機,只是笑笑,然後不再說什麼,轉身朝樓上去了,我一直仰著頭看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樓梯的拐角,他想把另一條去校門更便捷的路留給我,說實話,心裡有一點小小的感動。
只是感動。
拉下揹包的肩帶,小心翼翼地把院長的批准書放了進去重新背上,深深吸入一口氣,我試著調節了一下情緒才拉開一層的防火門走出了大學生活動中心,風迎面吹來,混亂的腦子清醒了一點,前面不遠處就是北門,宋宇的車就停在那裡等著我一起回家,我們的家。
2013—11—23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八章 想要的生活
《西雅圖夜未眠》裡有這樣一段話我最有感觸——我喜歡並習慣了對變化的東西保持著距離,這樣才會知道什麼是最不會被時間拋棄的準則。比如愛一個人,充滿變數,我於是後退一步,靜靜地看著,直到看見真誠的感情。
我曾經對宋宇的感情充滿了自信,自信得不需要後退一步靜靜地看著直到看見真誠的感情,我敢拍著胸脯對全世界的人大聲地說除了我沒有人可以那麼愛他,就算這份感情跨越了兩輩子,我仍然這麼的篤定,深入骨髓般的篤定,比胎記還深刻。
或許很多事情都是早就註定了的,當年父母早亡,姐姐一個人帶大了我,不得不承認,姐姐給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她除了真的愛我,她還憐憫我。
所以,姐姐的愛裡面總是或多或少帶上了一些高姿態,面對她時我沒辦法真正地挺直腰板兒,只能不斷地麻痺自己,我告訴自己姐姐對我的好都是理所應當的,我向她索取任何東西也都是合情合理的,我一個四歲就死了爹媽的孤兒難道連任性一點點的權利都沒有嗎?
可,我也知道,麻痺不過只是麻痺而已,我擺不平自己的心態,怎麼在天平上增加或是減少砝碼都沒辦法做到完全平衡,我能做的只是拼命拼命再拼命地讀書,我不希望姐姐有任何看不起我的機會,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