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緊閉著雙唇不讓周笛清趁虛而入,手腳都被控制著動彈不得,就只能拼盡全力嚴防死守最後一道關口。
周笛清就像發了狂的猛獸一樣狠狠噬咬著我的唇,靈巧的舌頭不斷向裡探索但都被我緊咬的牙關堵在門外,又騰不出一隻手來扼住我的下頜讓我松嘴,這讓他有些氣急敗壞,嘴上的力道就愈加不知輕重,咬在唇上的每一口都疼得我眼淚不斷往外湧,細碎的嗚咽不受控制地從唇齒間流瀉出來,迴盪在隔音效果極好的狹窄車廂裡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幸好周笛清在這樣的狂躁下還殘存了一絲理智,接觸到我淚眼婆娑的視線時他的動作明顯一滯,我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不甘地鬆了手。
胸口劇烈起伏著,這一番鬥智鬥勇周笛清也元氣大傷,正呼呼喘著粗氣,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我,憤憤地罵了一聲“靠!”,也不知道這句髒話究竟是送給不識時務的我還是節節敗退的他自己。
得了自由,我立馬手腳並用地蜷縮排角落裡,這樣能給我一些安全感,儘管這一點點安全感少得可憐。
眼睛防備地警戒著以防周笛清再度發起進攻,雙手捂著嘴不讓疼痛的嗚咽再度出口,但淚水卻是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彷彿奔騰的江水永遠不會乾涸。
宋宇,宋宇。我在心裡默默地念著那個人的名字,這樣會覺得好受很多,因為我知道宋宇絕對不會這樣對我,他總是千萬般小心地把我捧在手心裡,他恨不得將我揉進他的身體,縫進他的靈魂,鐫刻進他的每一個毛孔。
我像受傷的小獸一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這麼懦弱,但這次我是真的很怕,在挑明瞭一切之後。
周笛清喘勻了那口氣,再把視線轉向我時眼中的怒火已經消散得沒剩多少,但我還是條件反射丟臉地顫抖了一下。這種時候任何一個示弱的動作都可能導致意想不到的結果,我反應過來立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周笛清,極力想要營造一種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感覺。
誰知周笛清臉上竟然慢慢爬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偏著頭看我,剛才的戾氣盡消,語氣也恢復了溫和:“如果你覺得阮霽楓的態度對你很重要,我會想辦法讓她接受你喜歡同性這個事實。”
我看得有些恍惚,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聽得我一愣,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反應,周笛清就開啟車門下了車,他沒有坐回駕駛座,而是倚在街邊的欄杆上摸出煙點燃了一支叼在嘴裡抽了起來,車門也大敞著不關。
我在車裡又坐了好久才明白過來周笛清這是打算放我走,小心地爬到了車門的位置,試探地伸出頭看了一眼周笛清,煙霧背後他的臉不是特別清晰,但我看見了他眼中的默許。從來沒有嘗試過這麼如釋重負,真的是那種極度緊張的心理突然得到了釋放的感覺。
我一刻也不再猶豫,鑽出車子就一路狂奔,連方向都來不及辨別,只顧著悶頭逃竄,我想最快逃離這裡,擺脫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夢魘。
2015—02—24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路強撐著回到家,剛關上門整個人就徹底虛脫了,再也無力支撐這副沉重的軀殼,整個人背貼著玄關的牆壁滑坐在冰涼的地上。
短短半天的時間發生了太多讓人難以承受的事,被學校開除、和姐姐決裂、和周笛清撕破臉,每一件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心上,偏偏它們又接踵而至,連讓我喘息消化一下的時間都殘忍地被剝奪,一顆小小的心臟要同時承受那麼多實在是有些超負荷。
人前我還能竭盡全力堅持一下,一旦周圍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自己,所有的情緒又疊加在一起洶湧而至,還因刻意的壓制而更加澎湃,巨浪似的一下一下拍打在已經疲累不堪的身體上。
想摸出手機給宋宇打個電話,哪怕只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可是伸手進褲袋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手機被忘在周笛清的車上,逃跑時太匆忙根本沒顧及到,一心只想快點從周笛清眼前消失。
嘴唇還是火辣辣地疼,連閉攏都有些困難,應該是腫了,伸手摸了一下疼得我蹙眉,還燙手。
“混蛋!王八蛋!”我憤憤地低聲罵著,心裡委屈極了,尤其是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會比平日裡更脆弱幾分,沒辦法打電話給宋宇訴苦只能雙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無助地流著淚。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宋宇、宋宓、姐姐、淺井甚至宋家的人,統統都是被我連累的,從很早開始我就已經掉入了周笛清設好的圈套,一步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