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離開,門再度關閉,聽取哀嚎一片。
喻卓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恍若剛才的神情是出自另一個人。
他就像一棵勁松那樣挺拔,好似雨打風吹都不會動搖他一分一毫。
可事實是他並非不會動搖的人,他來解救她了。
“1、非我族人,其心必異。2、危險分子不能潛藏在人類中。3、請異種基因0.3%以下的異人拿好身份登記,登車前往伊馬芬島。”
冰冷的女廣播音再度響起,喻卓看向無名處:“4、遇到危險叫我的名字,我會更改規則。”他向她張開了手,如果不是眼神不在看她,她甚至以為他要抱她。
時婷還沒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列車發動疾馳帶來的風聲和響動就將她的話堵了回去,也許這並不是一個說這種話題的好時機。
“乖孩子,還好,還好你還在……等等,你的臉怎麼了。”齊星河姍姍而來,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時婷面前穿著他的常服,純白的連帽衫,做舊的牛仔褲,像是隨便套上就急著出門了。
時婷的臉後知後覺的又開始疼了起來,她揉了揉,卻被齊星河拉下了手:“別碰,跟我回研究所,我給你好好處理一下。”
喻卓冷嗤,然後將時婷手裡還攥著的收納袋抽出:“齊教授,你已經拋棄她了,搞清楚,這是你們研究所發來的身份資訊。你要不要仔細聽聽廣播裡都在說些什麼?你知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她手裡的個人資訊意味著什麼?”
他將收納袋扔在了齊星河的身上,後者神色複雜的接過,死死攥緊。
喻卓將綁在小臂的匕首拿出,匕首還帶著血跡:“這是我來的路上解決一個異種而沾上的。”他說完看了看時婷。
“我處死了一個異種,是基因突變前的異人。”
時婷一個瑟縮,喻卓擰眉,默默收起了匕首:“她現在會因為這個身份資訊直達伊馬芬島,或者像我手下失去生命的異人一樣,因為精神起伏過大而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被殺死。無論哪種情況,你們都本應不復相見。”
齊星河沉下了臉:“我不明白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唐思源已經被研究所開除了。時婷也是我讓你去找的,我該做的都會做的,人也要由我領回去。”
“他會殺了你,而我會不遺餘力的永遠保護你。”齊星河看向時婷,就像在等她的抉擇,但實際上他根本沒給時婷出聲的機會,他冷笑著:“喻卓,你沒有權利帶走她,她是因為紕漏才上的列車,解決了唐思源之後,她仍然是研究所的所有物。”
“不好意思,我的申請已經被總部批准過了,之前沒去研究所是沒時間,既然現在有了,人我就帶走了。”喻卓這番話說得乾脆又利落,語速快到齊星河以為喻卓是在矇騙他。
“你?”齊星河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你保護不了她。”
喻卓看向時婷,時婷的目光遊走在兩人之間,正蹙著眉,理解消化著兩個人的話。
喻卓嘴角微微揚起,又很快落下:“你說得保護,就是這個樣子……”
“我跟你走。”時婷終於找到了些眉目。
她目光灼灼,這句話是對喻卓說的。
齊星河詫異,他捏緊拳頭,湧上來的是憤怒,還有更多他說不清楚的情緒:“你不是告訴我,你不會離開研究所嗎?”
“可是……是你要趕我走。”
“聽好,那是一次意外,你知道的,我希望你在我身邊。是唐思源那個混蛋,非要打著為我好的話,做我不想做的事!”齊星河掐著眉心,語氣急躁不復溫柔,“你還是我的乖孩子對嗎?”
“我……我有些我想搞懂的事情。”
喻卓擋在了兩個人之間,他比齊星河高些,正微微俯視著他:“那我也讓你聽好,齊教授,帶走她是有總部命令的,況且她也同意。你的阻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回去吧。”
他這番話說得輕飄飄,卻讓齊星河牙癢癢。
“……”齊星河感覺他的兩腮都要被咬酸了,“呼……研究所不會放棄爭取的,喻卓。你得意不了多久。”
“……哦。”喻卓用眼神示意時婷跟上,留給齊星河一個背影,他抬起手,漫不經心,“那就期待你們再研究個會炸膛的槍出來。”
時婷跟上喻卓,但仍回頭看了眼齊星河,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齊星河看起來好落寞,他的落寞讓她也感到難過。
只是她真的有想要知道的事,並且自從來到外面後,研究所的日子對她來講是無聊了些。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