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灼華更為不解的是，如果來人真的是南宮無方，那麼久離仙界的他，又是如何認得這個令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黑影首領呢？

桀驁自由的朱雀從高空俯衝下來，巨大的翅膀扇動起一陣陣熱浪，數十根鋒利的火羽帶著金紅色的火焰飛射而出。

黑影首領不得不丟開手中的程小姐，全力格擋。巨大的靈壓禁錮了他的行動，讓他無法自由閃躲。

他還沒完全躲開火羽，一道細線狀的壓迫感就直逼他的咽喉。

黑影首領躲閃不及，喉嚨瞬間被割開三分之一，可是傷口此時卻詭異地沒有流出半點血，只有一股黑煙繚繞。

可他卻彷彿受到了重擊一般，慘烈地嚎叫起來，“朱雀靈火？南宮戰炎！我對你忠心耿耿！你竟然為了來不明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要殺我！”

“閉嘴！”朱雀化為人形，周身纏繞著耀眼的火焰，讓人一時看不清面目，可他說的話，卻讓人明確無誤地獲悉了他的身份。

只見火光中，兩把靈焰流淌的摺扇劃過優美的曲線，薄而銳利的扇沿招招攻向黑影首領。同時還伴隨著更加怒不可遏的聲音，“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爹的名字！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娘來不明！”

南宮無方的臉在火光中若隱若現，分不清他的臉上究竟是火焰的光芒，還是眼淚的折射。

黑影首領微微一愣，“你是南宮戰炎和青璃的兒子？”他連躲閃的動作都停滯了，瞬間被“離火”扇擊中，又燃燒起一大片黑煙。

他似乎突然陷入了混亂中，“不對！你說你後悔兩萬年前沒能親手殺我！你不是青璃的兒子！你到底是誰！”

南宮無方看著眼前的人，憤怒得幾乎要喪失理智，“赤零！你怎麼有臉問我是誰！”

赤零？

已經快要呆滯的灼華聽到這個名字，突然一個激靈。

就連一直全心全力維持著三長老最後一線生機的墨青山，雙手都突然一抖。

原來是他！

難怪總覺得這黑影首領有些面熟，卻總是想不起來！原來是赤零！

兩萬年前，打傷了青無方，害得南宮戰炎夫婦深入險境，最終命隕大雪山，一切事端之始的赤零！

早該在兩萬年前，就墮仙成魔而死的赤零！

“墨青山！別分心！你還想不想救這老頭了！”柳非柳有些氣急敗壞。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前的綠色光繭上，絲毫不曾察覺背後的戰場中發生了什麼。

她只發現墨青山突然走神，靈力的輸出一下不穩了起來，不由出聲喝止。

墨青山遠遠看了一眼灼華，知道他也想了起來，頓時努力收斂心神，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三長老身上。

另一邊的灼華費力地飄了起來，直到飄到與黑影首領等高的位置，他才眯起眼睛，看了個仔細，“真的是赤零！”

那個總是跟在南宮戰炎身後的親衛隊長！

只是現在這樣陰森猙獰的樣子，與他記憶中周到細緻的那副面孔相差太大，以至於他和墨青山兩人竟然完全不能辨認出來。

灼華轉眼看向南宮無方，只見他那仇恨的神情，彷彿真的認識赤零一樣。

不，不僅是認識，他甚至比墨青山和自己都要更快認出了赤零！

這怎麼可能？

就算南宮老爺子給他看過赤零留下的影像，他又怎麼可能比自己二人更準確地辨認出這個幾乎面目全非的赤零？

灼華突然想到了一個不久之前墨青山剛剛提醒過他的事實。

嬴烏寶就是嬴烏寶，青無方就是南宮無方！

在這一刻，灼華只覺得兩萬年來，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南宮無方，從兩萬年前，歸來了！

他親眼見證了父母為了自己，被人逼死在大雪山的蠱陣裡。他親手將每一個仇人的臉孔刻在了腦海裡。他親了每一個可能挽回父母生命的瞬間，卻最終又一一錯失。

灼華不知道本該在兩萬年前就死去的赤零，是如何死而復生。也不知道南宮無方是如何穿梭了兩萬年的時光，最終出現在了赤零面前。

他只覺得，也許今日這一戰，從兩萬年前就早已註定！

天空中，經了短暫的混亂之後，赤零也終於隱隱有了些線索。

他懷疑而又肯定地說道：“兩萬年前，我見過你！”

他一腳踢出，逼退南宮無方的摺扇，語氣開始憤恨起來，“兩萬年前，我墮仙成魔！明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