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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我喝過的咖啡
溫一一在情感上有點傾向浪漫主義。
感情的昇華,除了氣氛到位、一些小儀式感也要跟上。
沒有鮮花和告白的開始,不算一段關係。
溫一一順著牧曾的話往下問:“那你和我告白的時候,場面有多大呢?我喜歡粉白漸變的愛莎,你送的花束裡有她嗎?”
這個問題把牧曾問住了。
牧曾剛從奶奶庭院裡出來,文萬意跟在身邊,提著奶奶塞給他們的糕點。
牧曾轉頭問文萬意:“愛莎是什麼花?”
“槍/炮/玫瑰。”文萬意別的不行,生活小情調上的事比誰都通,“玫瑰中的勞斯萊斯。”
牧曾點了點頭,不是很懂,但聽著形容應該很貴。
低頭,牧曾往聊天視窗上敲字:“那個場面太浪漫,下次我找個機會,讓你重溫一遍。”
攥著手機等回應的溫一一:“……”好吧,說不過他了。
其實不是溫一一不肯和牧曾吃飯。
是溫家有個小規定,無意外每隔兩週的週日是固定要回家,跟父母吃一頓晚飯。
火鍋店到家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溫一一隻能二選一。
上週溫一一就沒回去。
這周在群裡又說不回去。
溫山山最先發現異常:“你居然有朋友?和誰吃飯?男的女的?”
溫一一心想臭老哥你絕對想不到是給你漲工資的老闆要請我吃飯。
面上肯定不能這樣回應,溫一一挑著話說:“新同事,一起吃飯。”
“哦,”溫山山還想刨根問底:“圖書館的人我倒是認識幾個,你和誰去?”
溫一一:“哥,我上個月過完生日,二十八了。”請給一位二十八的成年人一些隱私空間吧。
溫山山發了個“我懂”的表情包。
溫一一也不知道他到底懂哪個方面。
父母倒是沒說什麼,只讓溫一一注意安全,天氣預報說最近又要有場大暴雪。
室外天氣冷得像冰窖。
暮色沉沉時溫一一裹著大衣出門,她是真給牧曾面子,難得的週末,坐著公交車搖晃到目的地。
說好的約在七點半,男人比溫一一更想早點見面,他想開車去接溫一一,被溫一一一以不熟為理由拒絕,男人只好灰溜溜地去目的地等待。
溫一一上網查過這家火鍋店,網友評論是個高階的地方。
想不明白火鍋店能高階到哪裡去,直到見到火鍋店華麗的大門,進到燈光璀璨的大廳,溫一一才知道所謂“高階”在何處。
牧曾定了樓上包廂。
溫一一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進了包廂,見到牧曾。
男人靠坐在椅凳上,招手讓溫一一過來。
屋裡暖氣足,溫一一邊走邊把厚外套脫了,牧曾看到外套上沾了幾片還沒融化的雪花,問:“又下雪了?”
溫一一點頭,坐在牧曾對面:“一點點。”
桌子是方方正正的長款桌,一間包廂能容納六到八人。
包廂開了小片落地窗,可以看到樓下繁華熱鬧的街市。
牧曾今天的連帽衛衣顯年輕,額髮散落,線條分明的指節翻著選單,問溫一一:“能吃辣吧?”
這是家川蜀人開的麻辣火鍋店。
溫一一的味蕾在回憶成都火鍋味兒,成為朝九晚五的打工人後很久沒吃了,她嘴饞,點頭:“可以。”
然後就上來了一口辣鍋,清湯躲在大鍋中間不到一個巴掌大的口裡,其餘全是辣。
他們和上次一樣,一人一邊,下菜,上碗。
牧曾用餐禮儀依舊優雅翩翩。
溫一一就不同了,開頭還好,後面辣水翻滾,食物越煮越辣。
牧曾發現不對勁時,溫一一清秀白皙的面容已變了樣,辣紅色從臉到脖子蔓延開。
溫一一伸手去抽牧曾遞過來的紙巾盒,擦鼻涕。
鼻尖被紙巾磨得紅撲撲。
牧曾哭笑不得:“不舒服怎麼不吭聲。”
他要是沒發現,溫一一還默默低頭和辣椒奮鬥。
溫一一烏亮的眼睛泛著被辣出的淚光,小小聲地說:“我愛面子。”
牧曾是真被氣笑了。
後面的食物一半都往清湯裡塞。
溫一一嚼著清湯裡的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