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扶手，走得小心謹慎。

牧曾提醒她走慢點不著急。

溫一一盯著腳下的路，用鼻音嗯哼回應。

直到下山，踩在平地上。

溫一一舉著弄髒的雙手，左顧右盼，想找個廁所。

牧曾來到溫一一身邊，不緊不慢，“嚯”地變出一包溼紙巾。

他不由分說，抓住溫一一的手，幫她把兩隻髒兮兮的爪子仔仔細細擦乾淨。

溼紙巾冰冰涼涼，混著牧曾大手不輕不重的力道，壓在她的手背、掌心、指縫。

溫一一忘了掙扎，任由牧曾造次：“我可以自己擦……”

“嗯，”牧曾擦拭得十分認真，“但是我想幫你擦。”

溫一一揚起頭，看著烏雲漸散的天，嘟囔著：“那謝謝你啊。”

牧曾嘴角向上揚了揚。

用過的溼紙巾被牧曾丟進垃圾桶。

溫一一把乾淨清爽的手縮回口袋裡，望著牧曾在垃圾桶前的背影。

不亂丟垃圾，嗯，加十分。

沿著石板路往景區出口走。

他們出門得早，下山的時候，一批批遊客才剛要往山上去。

並肩而行，他們像人群中的逆行者。

路過靈隱寺，他們繞進去，走過一遭。

溫一一在大雄寶殿前，雙手合十，三炷香舉過頭，虔誠祈禱，要我的姻緣真摯明媚。

***

溫一一的筆名就叫“爾爾”，新書《小貓陪你去旅遊》首場籤售會在杭州如期舉辦。

舉辦地點選在星光國際廣場的鐘書閣。

籤售會當日，溫一一還沒進現場就能感受到粉絲們的熱情。

樓下烏壓壓一片，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今天是溫一一在新一年裡的第一場籤售會。

牧曾死皮賴臉的要跟過來，嘴上說著“一一的事，我都想參與。”給溫一一油膩得，很難不懷疑牧曾是故意這樣說的。

甩是甩不掉，那就只能把人安頓好，別鬧出什麼大動靜。

被帶到休息區的牧曾皺巴巴著張臉，不太死心：“你真的不考慮我當你保鏢嗎？樓下人這麼多。”

沒認識牧曾前早經歷過無數場籤售會的爾爾作家：“又不是去打仗。”

牧曾說：“我怕他們太熱情，會把你偷走。”

“請你把口罩戴好，然後乖乖坐在這裡，等我籤售結束，”溫一一在牧曾坐的椅子下畫了個圈，“如果又想讓我不理你的話，你就踏出這個圈。”

牧曾：“畫地為牢啊你。”

溫一一瞪他。

牧曾笑容滿面：“但我甘之若飴。”

溫一一把自己的鴨舌帽啪嗒一聲，蓋到牧曾頭上：“閉嘴。”

牧曾扶住歪歪斜斜的帽子。

主辦方的負責人小姐姐來請溫一一，帶著溫一一從員工通道進場。

小姐姐掩嘴偷笑：“爾爾老師和物件好甜。”

溫一一悄悄用餘光去看真乖乖待在座位上轉著鴨舌帽玩的牧曾。

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回應：“……嗯。”

可牧曾，怎麼會老實坐在原地不動呢。

他是在聽到樓下籤售會開始的聲音，才起身，緩步走到二樓欄杆前，隔著玻璃，望著樓下被人群圍住的乖乖兔。

她就那麼小小一隻，衣服上還夾著蘿蔔別針，面帶春風，眉目如畫，自信從容。

她站在小舞臺上，拿著話筒與粉絲互動，聲音清脆動聽，尾音帶著甜。

安排籤售時，她坐在長桌前，低著頭，一筆一劃，筆尖在粉絲遞來的書籍扉頁上舞動。

牧曾眼睛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

寫文十餘年的爾爾擁有又多又強大、遍佈各年齡層的粉絲群體。

杭州籤售會圓滿落幕後，有些眼尖的粉絲看到溫一一同一位黑衣黑褲黑口罩白色鴨舌帽的神秘男人從書店後門離開。

更有早發現不對勁的粉絲分享：我排隊等籤售的時候就注意到二樓員工區有一個沒戴工作證的黑衣男，且，黑衣男全程盯著咱們爾爾寶貝看！

粉絲們把拍到的照片往“爾爾粉絲超話”裡發，粉絲突然掀起一陣磕cp浪朝。

2L：家人們，這是我能磕的嗎？

3L：時間都去哪裡了？爾爾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嗎！

4L：從我追爾爾的書到我兒子也在追，爾爾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