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阮靜幽從疑惑中回神,就見謝氏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突然衝到文繡繡面前,狠狠抽了對方一記耳光,嘴裡還不忘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我們家子安不過是抱了你兒子一下,可你卻表現出一副我們家子安想謀害你兒子的樣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你就是想用這種方法,讓老爺討厭子安對不對?”
文繡繡被謝氏一巴掌給抽懵了,她眼裡閃過一抹憤怒,剛要和謝氏大吵大鬧,阮靜幽便突然插嘴:“母親,這件事您可不能怪罪到文姨娘的頭上,任誰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用那種不正確的方式抱著都會被嚇到。更何況六弟是剛出生的小嬰兒,沒長成的骨頭都是軟的,如果五弟不小心失了手,摔傷了六弟,後果是可大可小的。文姨娘擔心六弟身體安危,一時之間對五弟做出不敬之舉,這本來就無可厚非,沒什麼不對。您要是因為這件事責打文姨娘,行為實在是有些過激了。”
說著,她衝文姨娘使了個眼色,彷彿在告訴對方,你現在的身份只不過就是一個妾,如果因為一個“庶子”而同當家主母大吵大鬧,對你及你兒子的將來可是完全沒有半點好處的。
憤怒衝到頭頂的文姨娘被阮靜幽這麼一提醒,猛然意識到自己差點就釀成大錯魷。
她緊緊抱著懷中的兒子,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似的縮在阮振林身後,低聲啜泣道:“老爺,三小姐說得沒錯,妾身剛剛確實是被五少爺的行為給嚇到了。五少爺想抱自己的弟弟這本來沒錯,可您剛剛也看到了,五少爺哪裡是在抱,他分明就是在拎。子浩才這樣一點點大,胳膊腿都沒長結實呢,他要是真被五少爺給摔到地上,有個三長兩短,您讓我怎麼向阮家列祖列宗交待啊。”
文繡繡這番火上澆油的話,瞬間就點燃了阮振林心裡的怒火。他三步並兩步走到謝氏面前,反手抽了她一巴掌:“你這個成事不足的敗家老孃們,看看你養出來的好兒子,他差點釀出人命。你不好好管教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面斥罵繡繡的不是,趕緊帶著你的倒黴兒子滾出這裡!從今以後,沒我的准許,休想再踏進語華軒一步,滾!趕緊滾!”
謝氏被阮振林一巴掌給抽傻了。
身為當家主母,阮振林平時在下人面前很給她面子,就算兩人因為一些事情發生矛盾,也只是關起門來吵,從不會讓外人看去笑話瞬。
可是就在剛剛,阮振林居然當著文繡繡這個妾室,及一群小輩面前抽自己耳光,當痛意襲到臉上的那一刻,她彷彿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也在瞬間爆裂。
“老爺……你居然為了文繡繡那個下賤胚子動手打我?”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抽在謝氏的臉上。
阮振林怒不可遏地指著謝氏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給我仔細聽清楚了,繡繡給我生了阮家的子嗣,不久的將來,我還要大張旗鼓地將她抬成平妻,所以從今以後你給我學聰明一點,休想再擺出當家主母的身份欺負繡繡。如果你覺得自己無法跟繡繡和平相處,不能接受我的決定,沒關係,我現在就休書一封,再將你和你那個倒黴兒子一起送回謝家,從此以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你自己看著辦。”
這話一說出口,不但謝氏震驚了,就連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也露出不滿的情緒。
阮大小姐快言快語:“爹,您怎麼能為了一個妾,這樣對待我娘?這些年我娘盡心竭力地操持著阮家的大小事務,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因為一個妾,就對我娘做出這種無情無義的事情。”
“無情無義?”
阮振林冷笑一聲:“咱們阮家最無情無義的,就是你口中這個沒功勞有苦勞的娘了。你知不知道你爹我身邊當年究竟納了多少個妾室?”
他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數字:“二十個,整整二十個,好歹我也是朝廷的四品官員,吃著皇家的俸祿,可現如今呢,除了她之外,我身邊只剩下了一個文繡繡。你知不知道那些妾室都去哪了?”
他憤恨地指向謝氏:“她們一個一個的,全都遭了你孃的毒手,年紀輕輕就被這個狠毒的女人給送上了黃泉路。哼!沒功勞有苦勞?這話你也好意思替她說出口,要不是念在她為我阮振林生下三個子女的份兒上,你以為我會由著你娘作威作福直到現在?”
他一把將身邊的文繡繡摟了過來,不客氣地對眾人道:“我告訴你們,繡繡這個平妻身份,我是給定了,你們願意點頭接受那再好不過,如果不願意,沒關係……”
他指著大門:“現在就走,我絕不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