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裝、人要衣裝,想在世上立住腳步,光是靠別人的憐憫和施捨是行不通的。
如果她沒有這個能力也就罷了,現在的阮靜幽,可以用腰纏萬貫來形容,私下為自己準備百十來臺嫁妝,對她來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幾百臺聘禮和嫁妝在紫竹院的院子裡足足擺了一大長溜,上面繫著耀眼的大紅綢子,放眼看去,倒真有說不盡的壯觀和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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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給阮靜幽畫新娘妝的紫嫣,發現自家小姐神色不愉地坐在銅鏡前,繃著一張漂亮的小臉蛋,好像誰欠了她幾百萬兩銀子不還似的滿面哀怨。
“小姐,大清早的,您這是跟誰發脾氣呢,是不是金珠寶那個不長眼的小混蛋又惹您不痛快了?”
屋外正在指揮婢女們搬東西的金珠寶不滿地回了一聲:“紫嫣姐,背後講人小心招報應啊。”
紫嫣衝著門口的方向“呸”了一聲,復又小聲問阮靜幽:“小姐,今兒是您大喜的日子,擺著一張苦瓜臉嫁人可是很不吉利的。您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如說出來,說不定奴婢能替您分憂解惑,總比一個人憋在心裡要好嘛。”
旁邊正在整理衣裳的周嬤嬤聞言也走了過來,滿臉擔憂地問道:“小姐,是不是新姑爺那邊做了什麼讓你為難的事情,惹你不痛快了?”
阮靜幽搖了搖頭:“不是你們猜測的那樣,顧錦宸對我很好。我之所以會心情不愉,是因為我娘這些年受了那麼多苦,死得又那麼冤枉,可那些在背後殘害她的人卻活得那麼精彩滋潤。只要一想到阮振林和謝美蓮當年對我娘做過的那些黑心事,我的心情就會變得沉重無比。”
她一把拉住周嬤嬤的手,眼裡眨出憤恨的淚水:“周嬤嬤,我是真的恨,為什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娘單純善良,一輩子沒有與人為惡過,可那些害過她、傷過她的人呢,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遭到報應?”
周嬤嬤急忙用手帕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小心哄勸道:“我的好小姐,今兒是你嫁人的大喜日子,咱們開心都來不及,你怎麼還哭上了?你這麼傷心難過,你娘在天有靈也會去得不安生的。快別哭了,把眼淚擦掉,免得被婆家的人知道你帶著不甘和不滿嫁進夫家,他們會責罵你不懂事,到時候給你臉子看的。至於那些害過你孃的人為什麼還沒遭到報應,小姐,你信我一句,這老天爺啊,是不會輕易饒過任何一個壞人的,今日不報明日報,早晚有一天,報應一定會找到他們的頭上,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紫嫣也在旁邊勸道:“小姐,這報仇的事兒,真是急也急不來的,別說老爺在身份上壓你一頭,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尋常百姓,一旦你這個當女兒的想要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尋仇,傳揚出去,也會落人話柄,被扣上一個不孝的罪名的。”
阮靜幽哼了一聲:“不孝就不孝!那等虛名,我根本就不在乎!”
周嬤嬤嘆了口氣:“不管在乎不在乎,現在落在你身上最重要的一個任務不是報仇,而是如何儘快在夫家站住腳步。在這個世上,地位和權利就是掌控一切的籌碼,只有緊緊抓住這個籌碼,你日後才能所向無敵,無往不利!”
周嬤嬤的話在阮靜幽的心裡敲起了一記重重地警鐘,對方說得沒錯,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了,無敵了,她才能將仇人當成螻蟻一樣狠狠踩在腳底下折磨、蹂躪。
所以現在擺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不是報仇,而是如何利用捷徑來提高自己、壯大自己。很顯然,這個捷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自己即將要嫁的夫君,顧錦宸!
她知道這條所謂的捷徑與利用無關,她是真心喜歡顧錦宸這個人的,就算外人對他的評價負面多於正面,只要他是真心待她好,容貌的美醜,根本影響不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想通這一點,原本壓在阮靜幽心中的那點煩悶和憂鬱也在瞬息之間消失怠盡。
就在這時,屋外的金珠寶突然提著嗓音喊了一聲:“喲,夫人來啦,我們家小姐正在裡面收拾打扮呢,要不要奴婢進去替夫人通報一聲您大駕光臨了?”
阮靜幽和周嬤嬤及紫嫣面面相覷,夫人來了?謝美蓮?
幾個人頓時提高警惕,謝氏根本就沒等金珠寶過來通報,帶著春紅和兩個婆子直接闖進了阮靜幽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