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幽冷冷一笑,對紫嫣道:“既然父親和母親已經下了令,你就回一趟紫竹院,把我那天埋的箱子拿來,給大傢伙看看吧。”
紫嫣趕緊點頭應是。
謝氏眼睛一轉,衝春紅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那些馬蜂子燒沒燒乾淨,春紅啊,你跟紫嫣一起過去,路上要是有什麼意外,你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凡”
“是,夫人!”
春紅立刻會意,頂著一張被馬蜂子叮了好幾個大紅包的臉,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在紫嫣的身後,生怕這丫頭趁自己不備做什麼不該做的手腳。
紫嫣也沒反對,就這麼帶著春紅轉身走了。
阮振林嫌人多嘴雜,紫嫣、春紅前腳剛走,後腳他便將屋子裡一些閒雜人等給打發得乾乾淨淨。
留下來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謝氏惦記著宋蝶衣留下的珠寶,阮振林關心的是他的官途,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等著看阮靜幽即將失去籌碼的笑話,而趙嬤嬤最關心的則是自己接下來的命運謦。
經過今天這麼一喧鬧,她已經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希望這個預感不會成真,也希望老爺夫人能念在她忠心耿耿的份兒上,給她一條生路。
唯獨阮靜幽,面容恬淡地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的好戲上演。
不多時,紫嫣抱著一個黑漆漆的小箱子,疾步從外面走了進來。春紅緊隨其後,衝謝氏點了點頭,意思彷彿在說,她一直緊緊跟著紫嫣,這丫頭並沒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謝氏和阮振林在小黑箱子出現的那一刻,頓時被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阮靜幽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對紫嫣道:“既然大傢伙這麼急著驗證裡面的東西,就快些開啟給眾人看看吧。唉!也不知道趙嬤嬤在想什麼,居然連這種東西也要時刻惦記著……”
說話間,紫嫣已經開啟了小黑箱子。
在眾人或期待,或好奇地目光中,箱子蓋赫然而開,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居然是……一堆陳舊的、髒兮兮的、毫無價值的手帕、荷包、珠花等。
阮振林和謝氏的表情可真是非常精彩,先是期待,然後是震驚,緊接著又是濃濃的失望和不解。
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似乎也沒想到箱子里居然會放這種東西。
趙嬤嬤最是誇張,她一頭撲到箱子面前,不敢置信地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奴婢明明記得裡面放著的,是滿箱子的珠釵首飾,奴婢不會記錯的,絕對不會記錯的!”
阮靜幽冷冷一笑:“趙嬤嬤,說你老糊塗你還不承認,我娘當日跟我在別院住著的時候,過的日子有多清苦你可是親眼看到的,如果她真的有滿箱子的珠寶,怎麼可能會讓她女兒我過那麼清貧的生活。這些荷包、手帕、珠花,還是我前些日子回別院的時候撿回來的,捨不得燒,又怕自己睹目思人,這才當著你和紫嫣的面將它們統統埋到了地底下,當時你看得可是真真切切的,這才幾天工夫,你怎麼就說上糊話了?”
“不……不是這樣的!”
趙嬤嬤拼命搖頭,轉身又對謝氏和阮振林道:“老爺,夫人,奴婢沒有撒謊,三小姐那天埋箱子的時候,奴婢親眼所見,裡面裝著的,的確是滿滿一箱子的珠寶首飾。”
阮靜幽輕輕一嗤:“趙嬤嬤,別說我根本就沒有滿滿一箱子的珠寶首飾,就算我真的有,你現在的行為又算什麼?難道你對自己主子的財產生了覬覦之心,想要趁主子不備之時將其據為己有嗎?”
不等趙嬤嬤答話,阮靜幽突然起身,一頭跪倒在阮振林面前,眨著一雙淚眼,哀泣道:“父親,您今天可是親眼看到了,這趙嬤嬤是女兒房裡的老人了,女兒本以為她對女兒忠心耿耿,沒想到她不但是個神智不太清楚的老糊塗,甚至還對女兒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這樣的惡僕,女兒絕對不會再要,至於要如何處置,就全聽父親吩咐了。”
“小姐,你可不能這樣冤枉奴婢啊,奴婢是無辜的,真的是無辜的……”
趙嬤嬤翻來覆去只會說這麼一句話,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亂成了一團,面對這麼多證據和指責,她已經完全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理由了。
阮靜幽冷冷看了她一眼,輕聲反問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那你不如說說,你到底哪裡冤枉?難道你想說,你心心念念惦記著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其實是被奸人所指使的,並非是出於你自己的本意?”
趙嬤嬤沒想到對方會發此一問,她急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能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