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路可走的姜老爺乾脆破罐子破摔,死賴在二兒子家裡不肯走,在他看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管當初他到底做了多少蠢事,他也是姜洛汶的父親,對方必須對他孝忠到底襤。
在生意場上已經混得風生水起的姜洛汶,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背上不孝的罵名,只能由著姜老爺像瘋子一樣在自己家裡繼續鬧著。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
對於這些過往,季如禎只知個大概,太過具體的,她瞭解得其實並不詳細。
姜洛汶冷笑了一聲:“三個月前,他病故了!”
季如禎聞言微微一愣,“你指的病故,是自然病故,還是人為病故?”
姜洛汶道:“我與他之間的父子之情雖然淡薄,卻還不至於為了利益而手刃生父。再怎麼說,他對我也有過幾年的養育之恩,而且他晚年的時候一連串遭遇了那麼多打擊,也算是老天爺對他的變相懲罰。一個暮年老人,我還不至於對他痛下毒手,況且現在銀子對我來說只是銀樓中的一組數字,多他一口飯吃,還不至於讓我捨不得。他這些年折騰得太狠,早就敗了身子,活了四十幾歲,最後也算死得其所了。”
季如禎點了點頭,姜洛汶這個人看上去雖然薄情了一點,卻是一個值得人深交的君子。
當年她冒險跟皇甫爵玩了一招金蟬脫殼,若不是他從中幫忙周旋,以她一個人的能力,根本就沒辦法逃得過皇甫爵那雙精明的眼睛。
聊起過往,兩人都有些感慨。
姜洛汶是個很會做生意的精明商人,短短三年時間,他已經從小小平陽城裡的一個玉商,搖身變成京城中的新貴鱟。
這些年兩人一直有書信往來,偶爾也會藉著生意之需小聚一陣,所以對於彼此的近況,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瞭解。
唯一讓姜洛汶遺憾的就是,季如禎當年為逃開皇甫爵,玩的那招金蟬脫殼,是瞞著小高衙內偷偷進行的,以至於那娃到現在還不知道她還活著。
“小高衙內性子衝動,心裡藏不住事兒,萬一不小心暴露我的行蹤,結果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
季如禎話頭一轉,“眼下我和溪兒的身份已經在那人面前正式曝光,小高衙內那邊,也就沒必要繼續瞞著了。看到他的時候,記得幫我好好解釋解釋,你也知道他的脾氣,要是知道我騙了他整整三年,還指不定會氣成什麼德行。”
姜洛汶笑著點頭,“放心,哲堯那邊我會幫你周旋的。至於凌溪,如今已找到治病良方了麼?”
“有賴神風出手,問題應該不大。”
姜洛汶的臉色忽然變得複雜起來,“凌溪的問題解決之後,你是不是打算找越安侯府……”
季如禎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到時候,雖然宮裡的那位已經答應我考取功名,入朝為官,但現在的季維禎,只不過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實力還不足以跟越安侯府抗橫。在此之前,我必須先給自己尋找一個強大的支點,藉著對方的聲勢幫自己上位,而這個支點,就是永平將軍府!”
姜洛汶微微一驚,“如果我沒記錯,永平將軍府現在的當家人,應該是季逍墨。”
說完,他恍然明白了什麼,忍不住道:“都姓季!如禎,你該不會是想說,你跟永平將軍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吧?”
季如禎並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對他道:“我記得去年帶溪兒去盧州看病,無意中救了一對兒小兄妹,當時因為不方便將他們帶在身邊,於是暫時將他們打發到你那裡供你差遣。那兩兄妹現在身在何處?”
姜洛汶略感不解,“這次我進京,他們倆隨我一道來了,目前被我安置在藥材鋪裡當學徒,怎麼突然問起這兩個人?”
季如禎口中所說的兄妹,一個叫雲旗,一個叫瓊華,哥哥十六,妹妹十五,是一對兒苦命的孩子。
兩人自幼失去爹孃,被送到雜耍團靠著在街頭賣藝為生。
說起這兄妹倆,也算是小有本事,因為從小就跟著雜耍班子學習武藝,身手算是十分了得。可惜他們的那個頭頭是個心黑手狠的,哥哥雲旗因為一次意外摔傷了腿,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急,負責人不願意掏銀子給雲旗療傷,導致他的腿疾越來越嚴重。
妹妹瓊華因為這件事跟負責人鬧得很僵,最後,那負責人在怒極之下,派手下狠狠打了那兄妹二人一頓,兩人差點被活活打死,最後還被趕出了雜耍班子的大門。
剛好季如禎帶著兒子途經盧州,看到奄奄一息的兄妹二人,生了惻隱之心,不但出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