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禎愣了一下,就憑包子這軟糯好欺的性子,打架打不過人家,罵人罵不過人家,人家只要稍微大聲一點跟他說話,他就會被嚇得肝顫,像縮頭烏龜一樣縮排自己的龜殼,恨不能一輩子都躲在裡面不出來。
雖然用縮頭烏龜來形容自己的弟弟的確是有些難聽了點,但事實就是如此,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膽小到包子這種地步的小孩子,他到底有什麼本事去惹天大的禍事。
將手中提的飯菜放到一邊,順手拉過不斷哭泣的包子,幫他擦了擦眼淚,柔聲道:“先別急著哭,說說吧,你到底惹了什麼禍事,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
“姐,我今天跟炎少爺在書院裡玩蹴鞠……”
“等一下!”
季如禎打斷對方,“今天不是書院的休沐日嗎?”
包子吸著鼻子哽咽道:“是休沐日,不過炎少爺說,書院後院的地方比較寬闊,那裡很適合我們玩蹴鞠。”
“再等一下……”
季如禎又打斷對方,“你什麼時候跟那個小霸王玩到一起了?”
包子道:“就上次你把他倒吊在歪脖樹上沒多久……”
“所以你是想說,你跟那個小霸王不打不相識,現在已經算得上是朋友了?”
包子認真地點了點頭,“應該算吧,最近都有湊到一起玩!齪”
季如禎終於明白,男人之間的友誼,果然是靠打架打出來的,雖然包子在這場戰事中只是一個受害者兼旁觀者,真正動用武力的那個人其實是她,但能在無形中給弟弟掃除一個障礙,多拉來一個朋友,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好吧,你可以繼續了!”
包子臉上的悲傷原本已經消失了,聽到“你可以繼續”這幾個字,不禁又悲從中來。
“就是我今天跟炎少爺幾個人在書院的後院玩蹴鞠,結果一個不小心,蹴鞠被踢到了一個房子裡,砸壞了秦公子最喜歡的一幅畫,當時秦公子剛好也在……”
“等一下!”
季如禎數次打斷包子,“你說的秦公子,是哪個秦公子?”
“姐,你不是跟我一起在正德書院讀書嗎?難道你不認識秦公子?”
季如禎無辜地眨了眨眼,“那個秦公子來頭很大嗎?我應該認識他?”
包子翻她一個白眼,“你真是太不關心書院裡的情況了,秦公子就是咱們正德書院現在的掌事者啊。”
被包子這種小人物給鄙視了,季如禎深深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
等等,“咱們書院的掌事者,不是曾經在京城做過隸部尚書的趙和趙大人嗎?”
“本來是這樣沒錯,不過趙大人已經將書院的權利下放到秦公子手裡了。”
“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包子投給他姐一個你很笨的眼神,“不僅我知道,整個書院的人都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啊!”
這一刻,季如禎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無形之中錯過了什麼。
不,不是錯過,是從頭到尾,她根本就沒真正的將自己融入到那間書院裡。
她最初進書院的目的只是想給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至於書院由來做主,目前當家者又是誰,她沒時間去打聽,也沒時間去理會。
沒想到連包子這種笨娃娃都知道的事情,她居然全不知情,該說她太粗心了呢?還是太粗心了呢?還是太粗心了呢?
“那麼包子,你剛剛說的那位秦公子,他是不是叫秦慕言?也就是趙大人的外孫?”
包子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是的姐,就是那位秦公子!”
季如禎無語了一陣,自從上次兩人在妙音閣有過一面之緣,她一時之間倒是把這麼一個人物給忘了。
當時只以為秦慕言會出現在正德書院,只是心血來潮剛巧路過什麼的,沒想到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方居然成了書院的主事者。
如果真是這樣,她以後豈不是要經常見到姓秦的?
想到這裡,季如禎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不舒服,怎麼會是秦慕言呢?他好好的京城名門大少爺不去當,幹嘛非要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硌應人。
不對,她現在的名字叫季如禎,跟前世的白珂玉已經完全判若兩人,那傢伙應該不知道她是誰才對。
這麼一想,季如禎又將提到嗓子眼處的心放了下去,對包子道:“你說你砸壞了秦慕……呃,秦公子的畫,然後呢?”
“不是我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