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滯地轉過腦袋,白念柔的視線透過虛掩的房門看著病床上的宇文松,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還能……醒過來嗎?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她就慌亂地動了動身子,似乎是在逃避這種消極的情緒。
收回驚慌失措的目光,她重新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和宇文松小心挖出感應器後,他們便帶著感應器上了屋頂,只要感應器還能感應到宇文松的體溫和氣味,那三分鐘內便不會爆炸,他們還有時間逃出那間木屋。
是的,他們原本是這麼猜測的。
甚至還為這個漏洞而竊喜。
只是沒想到宇文柏早就算計好了,炸彈並不在木屋內,而是……在木屋通往下山小路的交匯處。
她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伴隨著一聲巨響,周圍的一切便地動山搖起來,她還在暈頭轉向中,就被宇文松抱在懷裡,壓在了地上。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目瘡痍,她以為自己進了某個劇組,拍攝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爆炸場面。
只是當她看到昏迷的宇文松,和他滿頭的鮮血,才害怕得六神無主。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將宇文松弄到後山,她怕宇文柏的人會回來檢視他們究竟死了沒有,不敢走正路,可驚慌中的她又沒有力氣扶起沉重的宇文松,只得像推箱子一樣慢慢推著他到了後山。
渾渾噩噩中,遇到了幾名走親戚回來,準備翻山抄近路回家的人,在他們的幫助下,來到這裡。
想了半天,她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觀察室傳來窸窣的聲音,白念柔轉過腦袋看了一眼,卻不見宇文松有任何動靜,想了想,她輕輕走了進去。
宇文松腦袋上纏滿了白色的繃帶,像極了埃及木乃伊,白念柔抿嘴笑了笑,伸手,撫上了宇文松微腫的臉。即使在這麼狼狽的時刻,他的身上還是散發著一股霸道的氣息,明明是這麼陰柔的五官,比女子還柔媚,卻偏偏犀利地讓人不敢正視。
其實,躺在這裡等死的應該是她白念柔,而不是宇文松,她才是想死的那個!
抿嘴笑了笑,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
中年男子看著手裡的泡麵,沒由來的笑了笑,醫者父母心,他覺得那對男女不簡單,一定是有故事的人,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先養好身體再說。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只是看你用什麼心態去面對。
不知道他們的口味,中年男子每一樣都買了一包,看他們這種情況,會在他那裡住上段時間,醫藥費他到不是很擔心,就怕這兩人住著不習慣。看他們的打扮和氣質,應該是富貴人家,不知道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那女子身上穿的,雖然看不出顏色,但他知道那是婚紗。
難道是一對戀人被拆散,男的趕在女子結婚前將她搶了出來,遇到阻撓,大幹了一架?所以即使男的受了重傷,女子也不敢去醫院,那群追殺他們的人一定在到處找他們。
中年男子微微皺眉,他到不是怕惹上麻煩,就是怕他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那名年輕男子卻……
剩下那女的孤零零的一個人,哎。
男子重重嘆了口氣,明天上山找點草藥試試,希望那男的能挺過來。
跺了跺腳底的淤泥,他推開門,埋頭鑽了進去,“我到前面買了點泡麵,你喜歡哪種味道?我去燒水,馬上就可以泡麵了。”
男子邊說邊抬頭,沒看見坐在門邊的女子,心裡一緊,他慌忙跑到觀察室一看,卻只見年輕男子仍舊躺在上面,沒有甦醒的跡象,可那漂亮的女子卻沒了蹤跡。
110 複雜的情緒
白念柔一個人沿著小路不分東南西北地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或許是因為下雨,路上幾乎沒什麼人,偶爾有一、兩個急著回家的路人會回頭看看她身上奇怪的裝束,對她行屍走獸一般的狀態交頭接耳幾句。間或有人停下來好心問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可白念柔統統充耳不聞,只是呆滯地看著前方,慢慢走著。
直到走出小鎮,她站在了與外面交匯的路口處,茫然地看著前面沒有盡頭的碎石路,停下了腳步。
她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走,前面似乎有許多條岔路可以讓她選擇,又似乎是條死衚衕,站在路邊的梧桐樹下,她望著前方發呆。
找個沒人的地方等死吧。
這不是她早就計劃好的嗎?
白念柔想,她已經沒什麼好留戀了,現在,是時候了,讓這所有的一切,就這麼結束吧。
朝前走了兩步,她還沒選好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