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箏難堪得恨不能找個地縫躲起來。
皇上此番作為,等於將她的尊嚴和麵子往泥裡踩。
她又不是小孩子,皇上沒必要在她挨完揍、受完罰時,用這種曖昧的方式來呵護安撫。
確定她只是受了一些表面輕傷,晟元帝揮退趙六,親自給她紅腫的膝蓋和掌心塗上一層薄薄的藥膏。
一邊塗還一邊問:“經此一事,以後還敢不敢胡作非為了?”
白洛箏乖巧的搖搖頭,“再不敢了。”
就算做,也會另尋其法,爭取不再落在皇帝手中。
彷彿看出被她藏在眼中的小算計,晟元帝塗藥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白洛箏,你是不是同朕在耍小心眼?”
白洛箏哭死的心都有,“皇上,我真不敢。”
晟元帝不為所動。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事都敢毫無章法,還有什麼膽大妄為的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白洛箏,別以為朕的懲罰已經結束,天底下膽敢愚弄朕的人直至今日還未出生。”
“朕念及你於朝廷有功,才對你手下留情,沒有重責。”
“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還妄想與朕玩陽奉陰違那一套。”
白洛箏忍不住問:“皇上,您是不是會讀心術?不然,為何每次都能猜到我心中所想?”
晟元帝被氣笑了,“你這是間接承認對朕陽奉陰違了?”
白洛箏無可奈何,“我不承認也沒招啊,無論我心裡想什麼,您好像都能一眼瞧出來。”
“對,今日之事我是有錯,但那楚辰逸就沒有錯嗎?”
“她數次詆譭天下女子,還將我的好姐妹欺負得求生不、求死不得。”
“他這麼令人討厭,我當然要想辦法教訓他一頓。”
晟元帝在她額頭上用力戳了一記。
“你教訓他朕不攔著,但為了替人出頭便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這是蠢人的行為,你不該如此。”
白洛箏揉著被戳過的地方反問:“我幾時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了?”
趙五好意從旁提醒。
“二小姐,您仔細想想,若皇上今日沒有徇私枉法,以你犯下的罪行,可不是區區十下手板可以解決的。”
白洛箏這才恍然大悟。
她一直怨怪皇上罰她揍她,疏不知皇上只是虛張聲勢,從未想過傷害於她。
假如同樣的事情落到其他上位者來處置,她白洛箏未必會有這樣的好運。
說到底,她不過是仗著晟元帝厚待於她,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為所欲為。
至此,白洛箏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誠心說道:“皇上,我今後會小心行事的。”
晟元帝壓下心中的火氣,對白洛箏命令,“回去之後禁足七日,抄十篇金剛經,七天之後送進宮,朕親自檢查。”
不給白洛箏反駁的機會,晟元帝衝她擺擺手,“帶著這些傷藥,回去吧。”
直到白洛箏捧著傷藥灰溜溜離開雲霄殿,趙五才問出心中的不解。
“皇上,二小姐是您歷時多年尋到的天選之女,可您這又是打,又是罵,又是罰,就不怕把白二小姐欺負狠了,以後連面都不跟您見?”
晟元帝嘆了口氣。
“這白洛箏行事乖張,手段高調,她這萬事不肯服輸的性子,遲早惹禍上身,招來大災。”
“且禁足她幾日,殺殺她的銳氣,也免得有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躲在暗處伺機報復。”
趙五瞬間了悟,“皇上莫不是擔心貴妃那邊會有所行動?”
晟元帝說:“楚娉婷姐弟二人當眾受辱,這件事想要善了怕是不易。”
“趙五,給朕盯仔細了,莫讓肖小之輩鑽了空子,有機會傷到那個惹禍精。”
趙五忍笑,自然知道,皇上口中說的惹禍精,便是方才被打發走的白二小姐。
“皇上放心,屬下知道該如何去做,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將白二小姐的安危護得妥妥當當。”
天選之女,未來的皇后,趙五絕不敢有半分怠慢。
與此同時,忘憂宮這邊。
經過御醫一番檢查,捱了一頓鞭子的楚辰逸雖然傷得不輕,卻並未傷及自身性命。
御醫在傷口處塗了鞭傷粉,又吩咐藥童熬了退燒消炎的湯藥。
楚貴妃全程都在掉眼淚,辰逸是她的親弟弟。
母親去得早,父親又常年駐守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