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底是些什麼東西,她懷疑自己是否累過,她看到自己的父母、童年、初戀的情人、不知去向的丈夫、甜睡的女兒,心中卻沒有一點留戀。

她再一次看自己可笑的肉體。有種感覺似乎很熟悉,她想了很長時間,終於明白,那感覺在她降生的一瞬,曾在母親的身體上體驗過,她笑了,又回到了母親的身體裡的感覺真幸福,她跨出門檻,天便一下子黑了,小鎮依然做著好夢。

溝對面的二禿子起來小便,解完正準備回屋,小肚子一陣陣的疼,隨手扯了張桐樹葉,蹬在黑角里低聲的哼哼,那個時候春天剛過,天怪怪地,不冷不熱,就是悶的發慌,時刻想睡覺,總也睡不醒的意思,蹲了一會,啥也沒拉出來,到是放了幾個臭屁,肚子也就不疼了,二禿子罵罵咧咧的提起褲子,低頭繫著亂麻繩,正巧看見佳的母親開門,二禿子驚叫一聲,啞了。天一下子黑了,銅錢大的雨點,砸的泥土清煙直冒,打雷、扯閃、鬧得個不亦樂乎,說也怪,地裡的莊稼、房上的稻草、竿上的衣服,一樣不少,睡著的人都沒啥感覺,唯一能證明這事的是鎮腰的一孔據說是康熙年間的龍頭橋,正中裂了一個大口子,多長?一尺三寸三,一點不多、一點不少,鎮上的王裁縫拿他那把油光水滑的祖傳竹尺量了個七七四十九遍,一點不錯。溝裡墊起一層白白的響沙,這沙只有百里外的辛家河才有,原先溝裡是一些亂草,羊屎蛋東一堆、西一堆的,狗尾巴草石縫裡瘋長。

說也怪,那夜那麼大的動勁,鎮上的人卻誰也不知道,不對,二禿子知道,不過他啞了,瘋瘋癲癲得滿面恐懼的比比劃劃,誰也不懂,只好一笑了之。

其實,佳也知道,那夜裡她在屋裡大聲的哭著叫著,可怎麼也起不來,屋外靜靜的,銀色的月光反射在斑斕的土牆上,晃晃悠悠,蛙聲四起……

鎮上的人誰也不清楚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暗地裡瞎猜著,明裡卻誰都不敢胡言亂語。

第三天,從辛家河傳來一件怪事:前天大早,河裡飄滿了盆呀、罐呀的,它們在河心繞著個什麼東西轉個不停,太陽剛露頭,便“哐”一聲,全都沉入河底,啥事也沒發生似的,也有人說看見那東西,但支支捂捂的暗地裡瞎嘮叨,具體卻說不大明白……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四:

七:

佳的父親先前還回家,漸漸的沒了音訊,問佳的母親,卻是一臉的惶恐,似有難言之隱。鎮上的人紛紛傳言說佳的父親在外面找了一個相好,把她娘倆忘了,不知真假。母親一走,佳便成了孤兒,屋裡稍好的一點東西,被同族人一掃而空,佳沒了親人,吳婆收留了她。

吳婆是小鎮上為數不多的古怪老人,平時做些算命起卦、接生送死的險惡營生,孩子眼中最為恐懼的怪物。獨自一人住在後樑上亂墳包,房後是掛滿紙幡的墳冢,埋著鎮裡幾輩的老人,陽光陰沉的午後,那一條條隨風亂舞的殘破紙幡,偶爾冒起的詭異白煙,常常讓嬉鬧的孩子驚恐地不敢回頭張望那個方向。

屋子是啥時候蓋起來的,鎮裡大多數人都搞不清楚,偶爾從門前過路的人常從那明暗三間破草屋外聽到些古怪聲響,搞不清吳婆在幹些什麼,小鎮民風古樸,生活艱辛,大多私下傳言而已,也沒人敢上門看個究竟。其實,吳婆不算本地人,幾個上輩人說那好象是久日陰雨那一年,傍晚,一個姑娘拉著一裹著草簾的板車爬進小鎮的,幾個好事的後生看熱鬧,一打聽,嚇一大跳,原來是關西賣藝的父女倆,老父染了疾病,死在路上,姑娘賣了行頭,買了板車,準備拉回關西,已走了四日,草簾裡多少有了些惡氣,幾個老人看那姑娘體力不支,實在可憐,好心一翻勸說,節氣不對,按她這樣的走法,拉不拉的回另說,就算拉回去,屍體早就腐爛,不如就地安埋,見天晚就留她在鎮尾的土地廟住下,送了些吃食,好生勸慰,日出那一晨,見那姑娘獨自在後梁墳園包山陰挖著土,過晌時分拉著板車往坡上爬,幾個好心人幫了把手,葬了她老父親,姑娘到幫忙的各家門前分別磕了頭,找了鎮裡的大爺,求他允許在樑上搭個小窩住下,事後鎮里人多說那姑娘烈性。

平日裡那姑娘和鎮里人少有來往,言語不多,見人到是客氣,也許是久走江湖,見多實廣,那姑娘會些雜七雜八的手藝,慢慢就攬下了接生送死的苦活,後來發現她還會些算命起卦的異事,鎮裡常常就有些解不開心事的人的上門請教,往回走時大多臉有喜色,漸漸傳的有些了名氣。

好事人見那姑娘一天天長大,人又長的靈性,便想著介紹給自家的子侄,上門說,那姑娘不言語,也不知道想著啥心思,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