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甸的,頗有些心不在焉。
百里思青一確定有解藥,心神鬆弛,整個人也顯得格外疲倦。步伐放慢,她抬頭時不經意地將管家的變化收入眼底,不由蹙眉道:“你怎麼了?”
管家是寒王府的老人,打理王府多年,向來對百里奚寒忠心耿耿,在他自貶泅川后更是忠心相隨。
乍然聽見百里思青的問話,管家頓時驚了一下,連忙收神,彎腰道:“回公主,老奴只是想到了府內的一些事情而已。”
他的眼神閃爍,百里思青壓根就不相信,只冷聲道:“欺瞞本宮,你知道會有什麼罪嗎?”
“回公主,老奴不敢隱瞞,只是——”管家心下無奈,只能道:“公主可知那珍物藏於何處?”
百里思青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何處?”
他嘆了口氣,一五一十道:“太妃當年雖獲重罪,可陛下念在太妃曾伺候先帝有功,還是為太妃風光大葬。而先帝曾賞賜給太妃的所有東西,也一應成了陪葬。那千年烏蓮便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說,若想將東西取出來,必定要掘開太妃墳墓才行…
百里思青唇角緊緊抿起,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深夜時分,百里奚寒果真讓人將東西送了過來。
百里思青親手將它交給了“神醫”後,就自發地守在了屋外。
燭光穿過門縫灑射了出來,百里思青一點兒也沒了得到解藥的欣喜,盯著黑漆漆的木門,直勾勾地出神。
屋內,“神醫”拾起那株烏蓮,凝視了許久,才冷淡地放下,只吐了兩個字,“假的。”
房間的每個角落忽然無聲開啟,有人從裡面出來,低語了幾句,又無聲消失。
男人從榻上自如地坐起,鳳眸細眯,沉默不語。
派出去的人一直都緊密地盯著百里奚寒的一舉一動,從出府到取了東西,一切如常。按理說,不可能出了叉子。
那麼,真的在哪裡?
男人抵著下巴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然後自嘲一笑。
雖然不是本願,但利用了百里思青是實。傻瓜為他四處奔波賣力尋藥,最後求來的卻是一株假的,倘若讓她知道的話,不知該有多傷心。而且,憑她對百里奚寒的根深蒂固的信任,在無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定然不會相信她的十三皇叔會做手腳。因為畢竟不是誰都有自掘母妃墳墓的無私胸懷。
是以,即便他們知道這是假的,也只能自吞黃蓮。
可如果他不做些什麼的話,實在對不起十三皇叔的“情深意重”。
百里思青這次沒有等太久,“神醫”就從容地開了門,穩聲道:“公主,駙馬已醒。”
見她目光不錯地盯著自己,他斂了斂眉,“毒已解。”
“有勞神醫了。”百里思青這才完全放下心,喚道:“來人,帶神醫下去歇息。”
葵南之忽然笑了,飄渺不清的容顏陡現出淺淡的輪廓,中年的俊朗不屈年月,“公主客氣,駙馬能安然無恙,完全是多虧了公主。”
百里思青倒是愣了一下,直到仙風道骨的翩然擦身而過,她才走進了屋內。
慕子衿已經睜開了眼睛,待她走近,他立刻掙扎著想起身,不妨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頓時發出輕微的嘶悶哼。
百里思青連忙快步走到床榻邊,按住了他,輕聲道:“傷還沒好,怎麼能動呢?”
慕子衿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但許是怕她介意,這次只握了一下就迅速放開了。睫毛輕顫,唇角動了半晌,卻強忍著黯淡,沒有開口。只是彷彿看不夠似的,從她出現開始,視線就緊緊鎖著她,寸寸不離。
見慕子衿盯著自己一副糾結欲止的模樣,百里思青自他的身邊坐下,遲疑了片刻,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扯了扯嘴角,數時辰未沾水的嗓子有些啞,“想叫什麼便叫吧。”
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她在奔波的路上早就想清楚了,他若是喜歡,便隨他。
慕子衿的眼底驟然迸發出亮彩來,彷彿得到了多麼打的恩賜般,那份糾結瞬間換成了激動,嘴角輕咧,蒼白無奇的臉剎那間炫出動人的光澤,“青青。”
百里思青低頭應了一聲,他便宛若得到了最世間最歡喜的珍貴,笑得更加燦爛。百里思青也被他極低的滿足感傳染了,不禁展了展顏。
黑眸旋上邃暗,慕子衿突然抬起另一隻傷了的胳膊將她的脖子圈抱住,而後微仰起頭,迅速在她的唇邊落下一吻。
在百里思青的錯愕中,他隨即微紅著臉放開了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