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聽聽你的看法,”律師又說道,“我這兒有他寫的親筆信。”
蓋斯特先生專門研究過書法,是個鑑定筆跡的行家。一聽這話,他眼睛都亮了。“兇手的信!”他叫道,“這太有意思了!”仔細看了看筆跡,他說:“不像是個瘋子,只是這筆跡太少見了!”
正說著,僕人走進來,送上一張便條。
“是傑基爾博士的條子嗎?”蓋斯特問,“我想我認識這筆跡。有什麼不方便的嗎,厄特森先生?”
“只是請我吃飯的請柬,怎麼?你想看看?”
“就看一下,先生。”那職員把兩封信並排放在一起,仔細比較。
“謝謝,先生,”他說,“真有意思。”
厄特森先生遲疑了一會兒,越想越擔心,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為什麼把兩封信放到一起看呢?”
“呃,先生,這兩封信的筆體驚人地相似。”
“這太離奇了!……蓋斯特先生,請你千萬不要把這事告訴任何人。”
“當然不會,先生,”職員說,“您放心吧!”沒多久,他道了晚安,回家去了。
又剩下厄特森先生一個人了,他把兩封信鎖在櫃子裡。“明白了!”他想,“一定是亨利·傑基爾為兇手寫了那封信。”他的臉上像往常一樣毫無表情,心裡卻為老朋友充滿了恐懼。
5 朋友之死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搜尋海德的工作還在繼續。丹佛斯·卡魯爵士是個引人注目的重要人物,警方也竭力想抓住兇手,繩之以法。儘管警方和新聞界找出了很多海德以前的事,但還是沒有他的影子。而且沒有人說通緝犯的好話。他是個殘酷、暴烈的人,生活在邪惡裡,充滿了仇恨和嫉妒。可是所有這些,沒一樣對警察有幫助,海德先生就那麼銷聲匿跡了。
光陰流逝,厄特森先生慢慢鎮定下來,感到比較安心了。他的確為死去的委託人卡魯爵士難過,但同時也很高興海德不見了。傑基爾博士也變得比以前安心、快樂了,他又開始了新生活,回到了人世間。他請朋友到家裡做客,也接受朋友們的邀請,他以前就非常仁慈和慷慨,現在還居然成了教堂的常客。他很忙,整天在戶外的新鮮空氣裡待著,興高采烈,逍遙自在。有兩個月的時間,博士生活得很安寧。
1月8日,厄特森先生應邀去傑基爾博士家赴宴,蘭寧醫生也在。“又像回到了過去的時光,”律師一邊望著博士衝著醫生微笑,一邊想著。
可到了1月12日,接著14日,傑基爾博士又拒絕會客了。
“博士不舒服,”普爾解釋說,“他希望您能原諒他,他誰也不見。”
厄特森先生第二天又去了,隨後幾天也去了。兩個月以來,他幾乎天天與老朋友見面,現在律師感到莫名地孤獨。第六天晚上,他留助手蓋斯特先生吃飯,第七天夜裡,他去見了蘭寧醫生。
蘭寧醫生倒沒有不歡迎他,但看到他的樣子,厄特森先生不禁大吃一驚。他以前臉色又紅潤又健康,可現在卻灰白而消瘦,而且他的眼睛裡透著深深的驚恐,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衰老、病危的人。
“他那副樣子,”厄特森先生心想,“就像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一樣。”
“怎麼了,蘭寧?”他問,“你氣色不大好。”
“厄特森,我受了次驚嚇,”蘭寧醫生答道,“我活不長了,只是幾個星期的事。”他頓了頓,又說:“唉,人終有一死,這是遲早的事,不管怎麼說,我的一生還算不錯。”
“傑基爾也病了,”律師說,“你見過他嗎?”
一聽到傑基爾的名字,蘭寧醫生神色大變,舉起一隻顫抖的手。“我求求你,”他說,“別在我這裡提那個名字。”
“哦,天哪!”厄特森先生說。停了好一會兒,他又問道:“蘭寧,我們三個做了一輩子朋友,我們老了,不會再有新的朋友了,你難道不能原諒和忘掉他的過失嗎?也許我能幫點忙?”
“無濟於事。”蘭寧回答說,“你問他自己吧。”
“他不讓我進門。”
“我也料到了。總有一天,厄特森,等我死了,你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再有,要是願意坐下來和我說點別的。那就請留下來,別提那個人,一想到他,我就難受。”
厄特森先生一回到家,就坐下來給傑基爾博士寫信,問他為什麼拒絕見自己,為什麼和蘭寧醫生斷交了。他收到了回信,寫得又長又令人費解。
“我不責怪咱們的老朋友,”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