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的沉重。而且屋子裡的室溫剛剛好,沙發的靠墊也非常舒服……進藤光最後的意識就停留在茶杯上空緩緩盤旋然後消散的水汽上。
看到抓著報紙睡死了的進藤光,塔矢亮緩緩合上手中的書,極其輕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進藤光的身前,略微垂著頭看著小巡查金色的劉海隨著他睡覺時鼻子吐出的氣流一顫一顫。時間似乎還早,塔矢亮微微垂了垂眸,眼神在進藤光身上轉了個圈然後在他的左腳踝處稍微停留了一下。
左腳踝中度扭傷,脖子和麵頰有三處明顯的擦傷。塔矢亮在客廳裡無聲地兜了個圈,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睡著之後十分溫馴的小巡查。掏出手機飛快地給緒方精次發了一條簡訊:“如果你所說的會妥善處理就是讓和谷義高這個進警視廳三年零五個月還仍舊是巡查的人去幫倒忙的話,我覺得你似乎沒有合適的立場來指責我沒再跟著那個蠢得沒救的販毒小子,畢竟以他的體型和過分的自信就算是和谷這樣的人去跟也完全不用擔心跟丟。更何況繼續跟蹤全然是沒有必要的,瞎子都能從他的鞋帶打結的方式就能看出來他究竟怎麼把毒品運出國內的。”
緒方精次收到簡訊後無奈地對塔矢行洋道了聲抱歉,有些無奈地看著爭先恐後從自己的收件箱裡跳出來的未讀簡訊。頭一次覺得同時惹毛了藤原佐為和自家“可愛的”小師弟似乎並不是那麼有趣的一件事。不過,想到塔矢亮昨天深夜竟然破天荒答應幫警視廳找出一直沒查到的毒品交易地點,緒方精次就識趣地不再逗弄自家“智商一流,情商普通”的小師弟,而是直接撥號給塔矢亮。
電話不到一秒就被結束通話,緒方精次詫異地看了眼被斷的電話,就看到一條簡訊從自己的手機裡蹦了出來:“這個男人有過超過五年的臨海工作經歷,從他給鞋子打結的方式來看。但他現在很明顯是個辦公室的小文員,從他的袖口就能看出來。為什麼你們沒有查到他以前的工作經歷呢?很顯然,因為他現在的身份並不是屬於他的,但也並非是偽造的,而是他的弟弟的。那他為什麼要換工作還要用別人的身份?從他的腳可以看出來,他有風溼,從海上回到陸地他需要一個體麵點的,朝九晚五不太需要體力的工作。但問題是他的學歷很低,所以他才用了弟弟的身份去找了個工作。你當然會問我為什麼他弟弟願意把他的身份借給他用,這世界上有這麼高尚的弟弟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人性本劣,他弟弟願意把身份借給一個又老又沒用的同母異父的哥哥,是因為他哥哥的工作經歷。那他哥哥究竟是做什麼的呢?很明顯,他的上肢比下肢更結實,他是碼頭負責裝運出口貨物的搬運工。那麼他弟弟究竟要這個身份幹嘛呢?答案已經擺在你面前了,毒品流出國內,不是因為商檢部門沒有檢查出來,而是在檢查之後,毒品才被放進了集裝箱之內。他們很狡猾,選擇的是停靠碼頭較多、貨物零散的班輪,他們根據某種原則選擇班輪的船號和班次,很有趣,幾乎精準如數學。當然,這一次他們選擇的是明天也就是週五晚上的最後一趟班輪,必然是拼箱的集裝箱裡。”
緒方精次剛想對塔矢亮如此配合表示讚賞之時,緊接著又看到了一條新的簡訊從自己的手機螢幕上跳了出來:“很高興你的反應速度隨著你的年齡越來越緩慢了。另,作為一個高尚的講究禮儀的人,擾人清夢可不是你應該做的。”好吧,見好就收的緒方精次是永遠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蠢事的,既然自家小師弟要求安靜點,那麼必然不介意自己幫他找點事情忙一下的。
緒方精次微微笑了笑,開門對塔矢行洋道:“老師,小亮似乎很樂意幫我們順便解決一下那個遲遲沒有動靜的走私團伙。”
當進藤光艱難地睜開眼睛,透過礙事的睫毛在霧一般朦朧的視野裡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微微揹著光的男人,靜靜凝視著手上厚厚的書,卻長久地都沒有翻過一頁。就好像自己睡著之前到現在男人從來都沒有動過一樣。
“我的書當然翻過,而且一共翻了二十頁,在你睡著的一個五十二分鐘裡。”塔矢亮的聲音還是那麼促狹,進藤光翻了個白眼很無聊地思考著這個無聊的事,然後他聽到塔矢亮低緩的、非常有磁性的聲音在客廳裡響了起來。話語帶著某種如夢一般瑰麗又不可思議的色調,在進藤光混沌腦子裡最終化成一朵奇異的花朵,然後在進藤光湊過去看的時候突然之間炸裂開來……煙消雲散。
進藤光渾身打了個激靈,覺得自己這時候才是完全清醒了,“你剛才說什麼?”
“英國菜還是中國菜,或者兩者皆可?”如果進藤光沒看錯的話,的確是坐在自己對面的塔矢亮大偵探,面無表情地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