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敲門,告知麥克勞德家的情況奇怪:客廳的窗戶大敞,有隻貓在窗戶鏈子上磨身擦癢,窗簾拉起一半,屋內燈火通明,然而除了這放肆之貓,屋內竟全無一人……
店主頗感驚訝,因路程不遠,便隨此人去往少校居所,但再未見到該莽撞小貓。他呼喊著麥克勞德,卻無人應答。此時店主方想起少校的奇怪約會。那屋子大門半開,店主愈發困惑,舉手敲門,亦無應答,好奇心起,遂進屋走到客廳,至門檻處驀然停住………只見該魁梧男子橫臥地上,全無生氣………那少校臉孔朝上,雙目翻白,嘴巴半張,舌頭伸出垂下。現場因有桌子與五斗櫥上的兩盞煤油燈而照得通亮。屋內除散落長沙發上的數本書外,餘皆整然有序。店主既驚且懼:所驚者,屍體死狀可怖,自不待言;所懼者,麥克勞德孔武有力,竟被人輕鬆放倒,絕無絲毫還手餘地,何故?
稍後趕赴現場的警員,亦被這問題深深困擾,同樣霧水滿頭。初時,眾人見到散落長沙發上之書本,曾猜測是兇手所疏,視為一條線索。然事後發現那書籍均屬少校所有,俱屬魔術及娛樂技巧方面之論著,此乃少校除狩獵外另一所好。
當警方獲悉法醫分析報告之後,方始真正明白眼前謎團之大。死亡原因顯而易見:襲擊者系從正面扼死少校,其脖頸處清晰留有此人結實有力手指之痕跡。看來,本案涉及某一男子,其力量過於常人,竟至死者似無法進行自衛。死者口中曾發現有一布片,無疑係從襲擊者上衣扯下。除此而外,未在死者身上發現有任何搏鬥之重大痕跡。彼既未遭到重擊,亦未在某種嘛酔葯作用下而昏迷,此點在鑑定中講得極為明確。死者身材魁梧,且充分擁有各種應對手段,卻似為另一更具勇力者擊敗,此調查結論理當合乎邏輯。考慮到死者不可小覷之身軀,我等有理由會想,不幸少校與之交手者,是否為人類……
初時看來,盜竊似非本罪案之動機,因無任何貴重物品短少。然則有一證人指出,掛在壁爐臺上的獅皮已然不見。殺少校係為此一區區小利乎?眾人一時均傾向於此,因有另一證人指出,彼在接近本罪案發生時間——現已確定為該晚十時左右——曾瞥見一黑影悄無聲息從現場離開。彼對時間不能肯定,但確認該逃離者身披一張獅皮。毫無疑問,此人即是兇手,肩上所披即為少校之狩獵戰利品。警方有理由認為,此一盜竊具有象徵意義,用以昭示本罪案真正動機:剪除本地區之一大捕食動物,亦即少校。此“獅”在村裡貓狗群中散播恐怖,終為一打抱不平者暗算,其“皮”亦被攜走以作自身之戰利品。調查人員欲找出罪犯,殊非易事,蓋因在科爾福德不乏有作案之嫌疑者。對該地居民而言,本案的“打抱不平者”似較“罪犯”一詞更獲人心……
“那麼,您怎麼看呢?”歐文抬起頭時,我問他。
“不可置信啊……不同尋常……妙不可言……”
隨後他站起身,走到窗戶那兒,又說:“這案子太異乎尋常了,我幾乎不敢相信有這種事!您的這個故事使我將疑惑變成了確信。不可思議……上帝啊,生活可真美好!您看看外面雨造成的奇妙景象吧……聽聽它那柔和的低吟,它正在簷槽裡歌唱……再瞧瞧它那輕巧的手指,在輕輕地擊打著窗格……”
我可不像歐文這般過度興奮而又狂熱,但也高興地點點頭,彷彿成就了這樁“奇事”的當中也有我本人的一份貢獻………它現在使我們都感興趣了!
“我和您講過,對不對?這確實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謎案。”
“對,毫無疑問,但我怕謎底並不是您所想的那樣。”
“非也。得啦,這可是我們那傢伙又一次了不起的成功!”
他搖搖頭,有種悲天憫人的表情。
“當然了,阿喀琉斯,當然……您還是沒看出把這案子和斯捷普內那件案子聯絡起來的那真正的一環嗎?”
“老實說,沒有。”
“那您看看窗外,投身到這宙斯化成的黃金雨正對著路燈光暈落下的美景中去吧。當奧林匹斯山上的這位上帝沒有其他辦法使自己的意中人受孕,正是這神聖的雨水才產生了古代那些最出色的英雄,偉大的珀耳修斯便是這樣孕育出來的。阿喀琉斯,您居然不知道。”
我感到不安,走近我的朋友。
“歐文,告訴我,您沒失去頭腦吧?”
“沒有,我只是想給您指點一番迷津。”
我竭力冷靜,深深吸了口氣,答道:
“歐文,您真讓人惱火。我的話呢,我掂量著……”
“您放心好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