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們熱情微笑,這種微笑會使人暖到心裡。在一團烏雲威脅著她心上人的未來那段時間裡,要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那可是辦不到事啊。
他倆客氣地邀我們一起喝茶,我們也愉快地接受了邀請。歐文毫不拘束,還將難得的好氣候讚美了一番,說此刻的翠徑莊園,似乎因為這天氣整個都熠熠生輝起來了。
“可別相信表象喲,先生們。”赫拉克勒斯稍稍嘆了 口氣說道,“如果說得伊阿尼拉和我從這個慘案裡是完身而退的話,但並非對所有的人都一樣啊。我講的不僅是我哥哥。我母親這段時間也很痛苦,她難以接受真相。內維爾舅舅好心地想到要給她換換空氣,帶著薇拉、邁克爾一起,動身去布賴頓①休息幾天了。”
……
①Brighton,英格蘭東南部的一個海濱遊樂城市。
他轉身向得伊阿尼拉投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說:
“這一來,我們可就孤孤零零地待在這裡,待在這個空蕩蕩的大宅子裡了……”
“幸而還有那些外人呢!”得伊阿尼拉揶揄道,“不然我恐怕早就被你這種粗野人撕得粉碎囉!”
兩個年輕人開心地笑了,手拉著手。隨後,大概是意識到他們的幸福可能顯得不合時宜,赫拉克勒斯清了清嗓子說:
“我猜想您是有了什麼新訊息啦?”
“不完全是,”歐文答道,“實際上,我得說我們是以個人名義來評估情況的。因為從司法角度來看,您哥哥的有罪不再有懷疑了。”
“您自己對此有懷疑嗎?”赫拉克勒斯不安起來。
歐文不慌不忙點上一支香菸,然後答道:
“對所有人來說,他的自殺就是一種招認,而我所處的地位,恐怕又很不適合表不懷疑,因為正是我,在前一天晚上組織了那個小小的碰頭會,唯一的意圖便是要讓罪犯暴露出來。由於我們缺少證據,我就想用這種辦法,對他罪案中的嚴謹機制公開加以剖析,最終讓他感到自己已落入陷阱,精神上崩潰下來……”
“但是,”得伊阿尼拉插話道,“所發生的情況是不是這樣呢?”
“對,雖然我曾考慮到會有另外一種反應。事實上,過去我想的一直是另外一個人……”
“誰呢?”
歐文專注地盯著他噴在自己面前的繚繞煙霧,微微聳了聳肩。
“這毫不重要,因為我搞錯了。此刻我特別要做的,是想和您、理查森先生一起,探討有哪些深刻的原因,促使您哥哥策劃了這麼一個陰謀。毫無疑問,那是針對您的陰謀,雖然他的行為中總有一些不夠一致連貫的地方。”隨後,他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您哥哥恨您,是嗎?”
赫拉克勒斯侷促不安起來。
“確買,我們兩人之間從來未曾有過真正的融洽。我呢,我只把這看成是兄弟間一般的衝突而已。我從來沒想到他會走這一步。您是否肯定,他僅僅是企圖危害我,才策劃了這個不同尋常的陰謀呢?”
“這麼說吧,我對這問題是有個想法的,我想說給您聽聽……”
赫拉克勒斯點頭表示同意。歐文繼續道:
“此刻和您說了也好。面前我這位朋友可以給您證明,我有個癖好,就是在我眼裡到處有邪惡。您把這當做是對職業的曲解好了,並不是要特別非難您的家人。因為在我的推測中,有兩個親人是希望您倒黴不幸的。兩個很近的親人呢!我很高興您母親不在這裡,否則這確實就不方便了,會妨礙我進行工作的。我所指的,是您哥哥德雷克,還有您父親……”
“我父親?”赫拉克勒斯喃喃地說。他眨巴著眼睛,顯得很驚訝,“我父親?恨我?”
“事情並非如此簡單……他對您是既愛又恨。不過在作判斷之前,還是讓我冷靜地給您擺擺事實吧。”
得伊阿尼拉溫柔地將一隻手輕輕擱在她伴侶的胳膊上。
“您很清楚,”歐文說道,“約翰·理查森只是您的養父,但我們可以說,是他全面培養了您的個性。”
“非常正確!”
“還不僅僅如此。他對您的行事方式有如一位造物主,從頭到尾都在按著他的形象塑造您,彷彿是在製作一尊黏土小雕像似的。對您的個性這個謎,我曾經丟開不管過,因為這當中一系列的巧合太多了,使您完全成了那個傳奇英雄的復身。但我還是成功地弄明白了這件事,理順了這一連串的紛繁頭緒。它們難以置信但合乎邏輯。這從您出生時便開始了。那是起點,是僅有的一次偶然使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