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未變,天眷涯身體卻憑空出現一道刀傷,傷痕不斷擴大,飄出刺鼻的惡臭。
“魔界在你統治的百年時間,魔界萬名衣不足以禦寒,食不足以果腹,可是真的?”
王老伯的村落距無極宮最近,因此日子倒還勉強看得過去,可在王老伯的村落之外,有無數的村落每年要面對各方勢力的入侵,亦有天災人禍,想要度日簡直難如登天。
百姓就算要另謀生路,也要向魔界繳納大量的錢財,才能獲得販賣的資格。
“是真的,這些事情做都做了,你奈我何?”
男子冷冷覷他,“我雖是一抹神識,但想要殺你,輕而易舉。”
天眷涯微微揚起脖子,笑道:“求之不得。”
“不過我不殺你,魔界後輩庸庸碌碌,無一人堪當大任,唯有你還算過眼,心腸不壞,只幼年受挫,才成如今這副模樣。天眷涯,你統一魔界,算是一筆功德,足矣抵消你百年惡行。你已用魔界滿足私慾,不妨在此施展你的才華與報復。”
緩緩,男子嘆息道:“我一生都在為其奔波。現如今,你所求之人也算在你身側,拆了廟宇,我替你除去身上病痛,你替我奔波可好。”
天眷涯微微一愣,隨即放聲大笑,“懸亭晚,你一生也不過如此,這怕是你在這六界最後一點痕跡吧。”
懸亭晚正是上任魔尊的名字。
懸亭晚並未搭話,“你出生於戰亂之中,父母貧苦,便將你賣入青樓,為兄弟姐妹某條生路,這是你心中一直耿耿於懷的一件事,是與不是?”
天眷涯收住笑意,眼中的溫度冷了下來,“你如何知曉?”
“你統一魔界時,難道想的是讓魔界之中,多出更多與你幼年一般的人嗎?若你生在和平歲月可還會被拋棄。”懸亭晚目光柔和:“你還有機會,之後的路並非走不到天命,你仍有機會救贖幼年的你。”
懸亭晚這一番話不可不謂不高明,古來身負本事者,何人不想立一番功名,永載史冊。況天眷涯是從最底層爬出來的人,能站到今天的位置,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
天眷涯指尖微動,面上卻不顯,仍道:“我的路,又何須你來指點,我只知道你的路早已走完。”
“這亦是你的家園,屆時大廈傾倒,族人四處離索,無所歸之地,成無根之木,難道是你身為魔尊所要立下的功業?”說罷,他指尖竄出一抹白光,飄到天眷涯胸口,化去天眷涯胸中的傷痛。
一陣風颳過,樹聲沙沙,紙屑被風吹散,只留下滿地蕭索。
宋玉悲看向漫天的紙屑,心中冷笑,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