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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氏建在一座山上,山下有一座院子,住著看墳老叟一家。二人徑直掠過老叟,踏上了登山的路。
道路兩側遍植青松,每隔一段路就有用石頭雕刻的石燈,就算是白日,燈油裡的燈芯依舊閃著微弱的光芒。
按說像望泱這般被皇帝判處死刑,對家族沒有任何功績的子嗣是沒有資格葬在祖墳裡的,就算後來他被皇帝宣佈無罪,領了功績,那也是後來的事。
他所知曉的是,自他在皇都街頭被砍頭時,父母親自為他收殮了屍身,排除萬難,也要將他葬在祖墳,作為唯一一支嫡脈,葬在他百年後所該埋葬的地方。
因此,望泱要找自己的墳,並不難。
青磚鋪在腳下,墳旁植了棵西府海棠,此時並非海棠花開的季節,海棠枝上稀稀拉拉掛了葉子,日光照了影子下來,落在墳上。
風吹動時,墳碑上的影子便開始顫動。順著影子往下看,是望承鈞為兒子親寫下的祭文。
母親從未曾與望泱提過這件事,幼時父親對他十分嚴厲,或許那時候他們都從未想過,竟有父親親筆為兒子寫祭文的一日。
指尖觸上碑上的字,望泱回過神來,道:“分下有一扇石門,進了石門,應該就能找到了。”
果然,墳的左側有一道蜿蜒的梯道,沿著梯道往下走,就見著一扇半人高的石門。
宋玉悲拉過望泱的手,輕巧地穿過石門,半弓著腰身,沿著地道往前走,先是見著一副紫檀棺材,不用猜便知棺材裡的是何人。
宋玉悲視線落在別處,舐犢之情在這方墓穴裡體現得淋漓盡致,不知為何,她腦中忽閃過數萬年前,曾傷害過她的父母,若她又望泱這般疼愛兒女的父母,現在也該在人界過著普通的日子吧。
四方的墓穴,堆滿了金銀珠寶,古董玉器更是數不勝數。
二人對視一眼,便極有默契地動起手來。
宋玉悲開啟一幅畫卷,畫中繪了數株荷花,一對鴛鴦在水中嬉戲,“這幅畫拿到人界值多少錢?”
望泱握金條的手一頓,看過去。
這幅畫是他幼年時,第一次鑑賞名畫,父親贈給他的。
“值個幾千兩銀子吧。”
宋玉悲聞言,細緻地將畫卷卷好,放入乾坤袋中,餘光覷著角落裡的畫卷,心中十分滿意。
望泱自是瞧見宋玉悲面上的變化,這些物件,原始母親替他備著之後娶妻子下的聘禮,現如今倒是全隨著他一塊葬了。
二人一前一後從墓穴出來,宋玉悲已迫不及待將乾坤袋裡的畫卷兌成現銀,帶著望泱便要往人界的當鋪走。
望泱攔住了宋玉悲,道:“玉悲不妨再等等,這些東西在當鋪中換不得好價錢。賬本算好後,我寫了封信給胡鶯鶯,讓他替我尋找合適的拍賣場所,估摸著現在回去就能有訊息。”
現在不著急用錢,等等也無妨。
“還有一件事。”宋玉悲道。
她要去人界將洋芋換成大米。
“玉悲說的是用洋芋換大米一事?”這件事是望泱猜的,坐在田埂上時,他便開始猜測宋玉悲要這些洋芋有何用處。
唯一的用處也就是用來換人界百信手中的大米。
宋玉悲不防望泱已經知曉了她的用意,她想換的是今年剛打出來的大米,而非過去的成米。“你可知,人界何處比較容易換得今年新打出來的米?”
人界遇上饑荒,新米怕是早就湧進了世家大族手中,留在農戶手中的多是陳米,就是連這陳米,農戶都捨不得多吃。
但用洋芋去換世家大族手中的新米,顯然是不現實的事。
他想了想道:“皇都的米都是從南方運過來的,百信手中大約都是陳米,新米怕是都在世家大族手中,若去往江南,怕是還有可能從農戶手中換到新米。”
江南地處長江流域,是真正的魚米之鄉,天下糧倉,若是連江南都換不到新米,其他地方便更換不到了。
二人連夜趕到江南地區,宋玉悲掐了個現形訣,找了家客棧住下。
次日一早,二人便開始趕往附近的農戶家中。一路上都是從四處奔來的難民,宋玉悲本想僱一輛牛車,把一部分洋芋放在車上。
後來又覺得太過招搖了,一路上都是難民,他們帶著一車的洋芋,簡直是明擺著讓他們過來搶。餓肚子的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但宋玉悲還是決定先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