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悶騷一輩子的梁朝偉,最終的心事只吐露給一個樹洞。直到大家都睡去,安若一遍遍重新整理仍只見得到每個帖的最後發表人欄裡都飄著自己的ID,不得不面對一個人的孤單,發了一會兒呆,終於關機。看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
她從浴室出來時,發現手機忘在了客廳裡,於是去取。剛進客廳便聞見一縷淡淡的煙味,只覺得心臟驟然收縮,後背湧起一股寒意。屋裡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從沒有拉實的窗簾裡透出一點微光,那沙發上可不正坐著一人?安若大腦一片空白,呼吸也停頓了幾秒,還沒作出下一步的反應,沙發那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咳,她大大地鬆口氣,幾乎癱軟下來,立即摸到開關把全部的燈開啟,屋內一片光華。
此刻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的可不正是程少臣,此時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半遮住被突亮的燈光刺到的眼睛。
沈安若被驚嚇之後只覺氣結鬱悶,努力抑著火氣:“半夜三更的,你裝神弄鬼打算嚇唬誰?”
程少臣從指縫裡睜開一隻眼,半眯著瞅了她一會兒,又閉上,有些含糊地說:“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才裝神弄鬼,我也被你嚇到。”
走近時聞到他一身酒氣,醉意醺然,想來是喝多了。
她一向最服氣他這點,即便喝得再多,仍是衣冠楚楚,連頭髮都不亂,完全不似她的男同事們一喝高便邋遢失態,原形畢露。不過此刻他穿著一身正裝,如此沒氣質地癱在沙發裡,還做一副可愛表情,沈安若極少見他這完全不設防的一面,於是心軟,起身去幫他調一杯兌醋的蜂蜜水。
再到程少臣身邊時,見他微微皺著眉,跟自己的領帶較勁,於是坐到他身邊,伸手幫他解開,又替他鬆了襯衣的紐扣。她專注於此時,只覺得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耳垂,順著脖子、鎖骨一路摸下,十分輕柔。安若呼吸窒了窒,卻見程少臣目光迷離,似乎越過她的身體看向了不知名的別處。他的手很冷,安若輕輕扯開他的手,把蜂蜜水送到他唇邊。程少臣喝了幾口後便不肯再喝,如小孩子般又固執地將手重新探進她的衣領。
沈安若剛洗完澡,只披了一件裕袍便出來,被他一拉扯便滑下大半,邊往回扯邊推他:“很晚了,快睡吧。唉,你身上酒味真大,髒死了……”不想卻被程少臣整個人半壓到沙發上,動彈不得,只感到他的呼吸每一下都掠過她的耳朵和脖子,引得全身陣陣發癢。
安若心想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卻不見程少臣再行動,而他的呼吸卻漸漸沉穩,原來竟然睡著了。
這傢伙酒品倒是好極,喝成這樣也不鬧,基本算是很乖。她無奈又好笑,費勁地將自己掙脫出來,推了半天也未將他推醒,只好從臥室拿來被子和枕頭,替他脫掉外衣與襪子,用溫水溼了毛巾替他擦過臉和手,把(1*6*kp;。1^6^k。cN)手機替他掏出來放到他身邊。安頓好程少臣,安若坐在客廳裡又發了一會兒的呆,終於熄了燈,回到臥室。她一向入眠慢,大概因為累,又實在太晚了,很快睡著。
早晨醒來時,聽到廚房裡隱隱地傳來乒乒乓乓。沒想到程少臣已經起來,正在冰箱裡翻來找去,看見安若穿著睡衣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於是送她一個微笑:“總算起來了,真是懶。快弄點吃的,我餓了。”
他穿一身淺灰藍色睡衣睡褲,赤著腳,頭髮溼漉漉,滴著水,劉海貼在額頭上,此刻面容帶著分稚氣,抿著嘴露出一邊臉的深深的酒窩,好像突然年輕了幾歲,倒像個大學生。
安若回過神,心想莫非太久沒看見程少臣,竟然覺得陌生。
還好昨夜去購了足夠的食物,她簡單地做了中式的三明治,烤餅夾了煎雞蛋、火腿和生菜,先遞過去一個,又做第二個。煮了小米粥。
程少臣將那改良式的漢堡捏在手裡觀察了半天,忍不住問:“你發明的新吃法?”
“中式漢堡啊,我們唸書那陣子,早晨實在吃膩了學校食堂的餵豬食,便早操後出來排隊買這個吃,一週至少吃兩次,整整吃了四年。程少爺,你真沒見過啊?”
“我們那時候只有燒餅、油條、稀飯、鹹菜,哪比得你們這一代年輕人。”
沈安若嗤他一聲,他明明只大她兩歲,竟然冒充長輩。
程少臣又說:“看見這東西就想起當年在德國唸書的那些日子,又苦又累不堪回首,我以前跟你說過嗎?漢堡大學,漢堡,哼。”用力地咬了一口手裡的烤餅,彷彿跟它有仇,結果把醬都擠出來,流到手上。他另一隻手拿著湯匙,安若只好拿抽了餐紙伸手替他抹掉,忍不住笑。他吃東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