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
皇貴太君低下了眼簾,“既然你知道了,本宮便不需要再解釋了,本宮叫你來也並非完全為了錦兒一事,更是想問問,你為何之前一直未曾與鳳後圓房。”
司慕涵聞言隨即蹙起了眉頭。
“你後宮的事情按理說來本宮是不該多管的,然而這次不同。”皇貴太君抬眼看著司慕涵,“本宮雖然不懂朝政,但是你可知道若是被人知曉你與鳳後之間的這些事情,會生出多大的風波嗎?先帝將皇位傳給你,可不是為了讓你這般兒女情長!”
“兒臣承認這件事兒臣是處理的不恰當。”司慕涵沒有反駁,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當初不與水墨笑圓房本是為了打壓他,而她也的確達成了想要的效果,水墨笑自進宮以來,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然而也正是因為當日她的這番做法,生出瞭如今這般多風波!
皇貴太君聽了她的話之後,只是看著她卻沒有再說話,良久之後方才問道:“昨晚上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
司慕涵看向皇貴太君,“父君想要兒臣如何?”
“在宮中用那等骯髒的藥乃大罪。”皇貴太君沉聲道,“只是若是真的要處置鳳後和水家,那你之前所做的事情也一定會被掀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這也是你為了今日未曾著手處理這件事的原因吧。”
司慕涵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到底為止。”皇貴太君緩緩地道,“不管昨晚上下藥的人是鳳後的人還是錦兒,再追究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初聽聞這件事,他的確是有著想將作出這等下作之事之人都給狠狠懲處一遍,然而他卻也知道,他不能這樣做。
所以,他杖斃了那伺候官錦的宮侍,不僅僅是為了官錦,還想借此警告朝和殿所有人,包括鳳後。
司慕涵沒有反對皇貴太君的意思,然而她卻很好奇,“父君很喜歡官錦?”
“一個人沒有任何親人的男子身處在後宮有多艱難,本宮清楚。”皇貴太君神色黯淡也些許,低聲道,錦兒如今孤苦無依的境遇讓他想起了已逝的大皇子,當初他一個人在西北邊疆,是否也是如官錦這般,便是受了委屈也無處訴說,更沒有人愛護……
司慕涵微微垂眸,“父君還在為大皇兄一事傷心?”
皇貴太君端起了手邊的茶杯抿了口茶,卻沒有回答司慕涵的問題,“錦兒雖然有嫌疑,但是卻也不能斷定便是他做的,既然陛下不打算追究鳳後和水家,便也不要再苛責一個孤苦無依提的孩子了。”
司慕涵看了看他,隨後道:“兒臣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
“嗯。”皇貴太君應了一聲,“先帝的喪期還有大半年,便先往錦兒住在本宮這裡吧,待陛下守喪期已過行了冊封之禮後在移宮別居吧。”
司慕涵靜默會兒,然後道:“就依父君的意思。”
皇貴太君擱下了茶杯,“本宮知道你不喜歡鳳後,然而鳳後就是鳳後,你若真的厭棄到容不下他的地步,便尋個藉口廢了他吧,否則,便是如今你可以壓制住他心中的不甘,也不可能壓制一輩子,或許再過幾年,你後宮便會亂成一團。”
“水氏是先帝欽賜的鳳後,兒臣沒想過要廢他。”司慕涵正色道。
皇貴太君凝視著她,“既然如此,便莫要這般苛待他。”
“兒臣只是不想水家有機會藉著朕的鳳後繼續在前朝興風作浪!”司慕涵的聲音轉為了冷凝。
皇貴太君一愣,隨即嘴邊溢位了一絲苦笑,他方才只是認為她不語鳳後圓房是因為兒女私情,然而卻沒有想到,這方才是她的初衷。
他猛然間發覺,眼前的女子已然不是當日那個為了一個初侍而苦惱不已的人,她的心狠和無情不亞於先帝。
司慕涵見皇貴太君這般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心慌,雖然如今皇貴太君對她沒有之前那般冷漠和憤怒,但是她卻是知道,他對她尚未完全解去心結,她擔心自己無意中又傷了他的心。
御醫的話還在耳邊縈繞,她真的不想再刺激他!
“父君……”
“你能這樣想本宮也放心了。”皇貴太君斂去了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後宮與朝堂往往息息相關,你能夠這樣做本宮便放心了。”
他說罷,便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下去。
司慕涵雙手握了握,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話,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父女之間已然沒有了話題。
氣氛忽然間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