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將雙手湊到口邊,向十根手指吹了口氣,便去呵她的癢。
凌惜惜拼命招架,笑成一團。
狄夢庭見她閃躲之際,半邊秀髮散了開來,更增嫵媚豔色,不由得丹田中一股熱氣直衝上來,張開手臂,將她摟在懷中。凌惜惜驚道:“你幹什麼?”用力扭動身體,卻掙脫不了,便也不再掙扎。兩人緊緊相擁,使勁呼吸著對方身上,自己身上,自己和對方共同散發出的溫暖的氣味,那麼貪婪,那麼痴迷,渾然忘記了一切,只感覺兩顆緊貼的心在相互扶持著跳動,一時之間,幸福無比。
不知過多久,兩人的身上髮間都沾滿了落花。狄夢庭半跪在地上,為凌惜惜梳理散亂了的秀髮,忍不住在她腮邊輕輕一吻。凌惜惜“嚶”的一聲,將他的臉推開,道:“怎地又來欺負我?叫人家看見,羞也羞死了!”
狄夢庭笑道:“這裡偏僻靜謐,哪有人會來?”
話音方落,忽聽得遠處隱隱傳來馬蹄之聲,他微微一驚,側耳聽去,大約數十匹馬自北向南而來,見湖中的晨霧猶未開散,心想:“剛至初曉,飛馬趕路,定有十二分的急事。”蹄聲來到近處,忽然停住,過了一會兒,蹄聲拐過一條街巷,竟朝著蕭青麟所在的院落而去。狄夢庭一凜:“難道是衝著大哥去的?不,不會!大哥悄抵臨安,只有我、惜惜、宮千雪三人知道這件事,絕不會傳到外人耳中。”心中雖然這樣想,畢竟放不下心:“大哥受傷之後,武功尚未恢復,萬一出了意外,他可應付不來。”一念至此,再也坐不住,拉起凌惜惜,往回走去。
兩人才到巷口,便間那小院門口站著七八名白衣劍手,人人手按劍柄,滿臉戒備之色。看裝束打扮,均是鍾離世家的弟子。
狄夢庭心想:“果然是衝著大哥來的!”眼中頓時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低聲對凌惜惜道:“你在這裡悄悄等著,我先去瞧瞧。”身形一飄,繞到院後,悄然縱上牆頭,向院中望去。只見院中高高矮矮站著數十名白衣劍手,人人都是一付如臨大敵的神色。一名青年劍手腰懸長劍,站在各人前頭。狄夢庭見這人長眉俊目,器宇軒昂,正是鍾離世家掌門人鍾離劍閣。
只見鍾離劍閣手臂一揮,身後十幾呼地散開,有的飛身上了屋頂,有的彎腰伏在窗下,還有人攀在房簷上,頃刻間將小屋圍得鐵桶一般。
狄夢庭心道:“奇怪!這夥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是誰走露了風聲?”眼見敵眾我寡,而且對方中的好手不少,如何退敵救人,實是不易。他遊目察看敵情,鍾離劍閣身後站著一個枯瘦老者手持一柄木劍,另一箇中年漢子拿著一對黝黑的短劍,雙目精光四射,看來這兩人都是勁敵。此外還有七八名劍手各抱一枝木管,不知有什麼用途。
正在這時,忽見院門開啟,凌惜惜從外緩步走入,在她身後跟著數名白衣劍手,人人均帶防範之色,人人亦被她的容色所鎮懾,不敢稍有唐突。
凌惜惜目光四顧,見滿院都是陌生的江湖漢子,卻看不見狄夢庭,心中不由得一陣失望,娥眉微抬,露出悽悽無助之色。
鍾離劍閣一見她走路的身姿,即知她身無武功,便也不放在心上,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手臂一抬,指向正屋,頓時六七名白衣劍手飛身縱出,在半空中拔劍出鞘,劍光交織如網,向屋門衝去。
狄夢庭見情形危急,此刻不出手已勢在不能,當下從牆頭飛撲而下,橫身擋在屋門前,喝道:“大膽,還不退下!”
眾人哪裡肯退,見狄夢庭突然出現,都吃了一驚,隨即數劍齊刺,只見一片寒光如潮,同時向他湧去。狄夢庭身形如電,斜刺穿出,閃到一人身側,左肘反撞,噗的一聲,撞中了那人前心,右掌輕揮,已將他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跟著長劍橫掠,劃出一道閃電般的弧線。這一劍後發先至,既快且準,那數名白衣劍手只覺一道劍氣直逼肺腑,迫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不約而同往後退出,只見人人胸前的衣袍裂了一道大縫,露出胸膛的肌膚。狄夢庭這一劍只須再遞前兩寸,幾人便是破胸開膛之禍。
四下眾人都“啊”的一聲,無不駭然。
那幾名劍手死裡逃生,卻兇悍之極,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吼聲連連,連人帶劍又向狄夢庭撲去。
鍾離劍閣突然喝道:“住手!”長劍揮出,將幾名屬下的劍壓住,回頭怒視狄夢庭,道:“姓狄的,又是你!”
狄夢庭冷冷說道:“鍾離掌門,若在莫干山中,自當任你發號施令,但這裡卻是狄某的宅子,便由不得你為所欲為。再說狄某的門庭窄小,可留不住堂堂大掌門,院門就在閣下的背後,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