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愛他、疼他。唉……蕭大哥,你說阿牛在九泉之下,能知道我的心意麼?”
蕭青麟含淚道:“知道。他一定知道!”
梅勤吐了一口氣,輕聲道:“他不知道也沒關係,我這就去找他,告訴他,我是真心喜愛他!這一輩子好幸福……好開心……”她的話音越來越低,終於手掌一張,閉上了眼睛,話聲止歇,也停止了呼吸。
蕭青麟心中一沉,站起身來,解下外衣,輕輕蓋在梅勤的身上。然後撕下兩條衣襟,將襁褓牢牢紮在胸前,又走到燕天魁身前,道:“怎麼樣?動得了麼?”
燕天魁嘿的一笑,道:“我這條老命,沒這麼容易便交代了。”他雖這樣說,但運了兩次勁,竟無法站起身來。
蕭青麟二話不說,將他背在身後,又對冷三道:“你呢?撐得住麼?”
冷三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周正方搶先將他背起,道:“放心,有我呢!咱們一道生、一道死,決不會把誰撇下。”
蕭青麟點了點頭,道:“好漢子!好兄弟!咱們一同闖出去。”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便聽遠方的湖面上傳來一陣呼嘯之聲,直似長風穿雲,一聲未斷,一聲接起,綿綿不絕。片刻功夫,便已拉近了不少。
蕭青麟臉色微變,從嘯聲中判斷,對方至少有七八位第一流高手,聲勢非同小可,若被他們趕上,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躺在地上的侯牧野忽然放聲大笑,只是他中氣不足,這幾下笑得聲嘶力竭,說不出的難聽。
蕭青麟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笑什麼?是得意你的救兵來了嗎?可惜你毒入膏肓,沒人救得了你。”
侯牧野喘息道:“我難逃一死,那……那就罷了。可是你……你也斷了生路……嘿,我已經很開心了。”
蕭青麟道:“你以為那夥人能夠攔得住我嗎?”
侯牧野道:“非也……非也。你若奪路而逃,誰也攔……攔不住你。可你帶著……這夥傷員,怎能……敵得過數十高手的圍攻?那是……是非死不可!”他費勁說出這番話,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張臉漲得象塗了血似的,好不駭人。
蕭青麟道:“不錯,我帶著這些兄弟的確不易殺出重圍,但我決不會捨棄他們。也許你說得對,過於看重‘情義’二字是我最大的弱點。但我也要告訴你,不要臉的人未必沒有弱點,你最大的弱點就是不相信天理。豈不知世間還有‘因果報應’四個字,你蔑視天道,因此你自絕生路!”說罷,他對周正方道:“咱們走!”
兩人各揹著一人,大步穿過梅林,往來路上疾趕。只聽得背後嘯聲不斷,追兵越逼越近。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四人已奔至湖心島另一端的鐵索橋前。
蕭青麟第一個衝出梅林,還未站定身形,耳聽“嗖”的一聲,一枝冷箭射了過來。他二指伸出,將箭尾捏住。只見對岸有三四十名鐵衣山莊弟子,各持弓弩,向這邊射來。蕭青麟雙掌翻飛,轉瞬間已接住八九枝羽箭,使開甩手箭手法,反擲回去,手法奇妙,快速已極,隨來隨接,隨接隨擲,竟無一箭落空,對岸八九名箭手中箭倒地。其餘眾人呼啦一聲散開,再也不敢射箭過來。
蕭青麟不敢耽擱時間,急步往橋上衝去。哪知一步跨出,陡覺腳下一疼,似乎踏在什麼尖刺之上,他反應奇快,不等腳下踩實,凌空拔身,疾退而回。
周正方見他身形有異,忙道:“怎麼回事?”
蕭青麟道:“走不得,地下有鬼!”定睛一看,只見橋面上鋪了密密一層釘板,五寸長的鋼釘有四寸埋在雪裡,露在外面的釘尖晶晶閃亮,若不留神,一腳踩了下去,便由腳心直透腳背。周正方倒吸一口冷氣,低聲道:“好險!好險!”
蕭青麟卻想:“這些釘板雖然厲害,畢竟攔不住第一流的高手,不知鐵衣山莊還有什麼毒辣的手段?”一閃念間,忽見對岸湧出數人,手持火把,點燃了一根長長的藥線。
那藥線冒著嗤嗤白煙,快速燒向橋頭的兩個木桶。只聽燕天魁突然叫道:“不好!那是火藥。”蕭青麟用力一嗅,果然聞到極重的硫磺硝硭氣味。這滿滿兩桶火藥,倘若爆炸起來,足以將鐵索橋炸得粉碎。一旦橋毀,立時斷絕了眾人的生路,待背後追兵趕至,便只有束手待斃的份了。
這當口生死存亡決於一念,蕭青麟將心一橫,想到燕天魁等人與自己素昧平生,卻捨死忘生地相助,那是何等義氣深厚!又想到梅勤將孩子交給自己,不惜以死相托。這一幕幕景象在他腦海中閃過,不由得熱血沸騰,暗想:“罷了!拼著皮穿肉透,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