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罵道,“遭了瘟疫的,才和你後會有期。”
“野猴。”里奧剛要動身又停了下來。
“爵爺。”乾瘦的傭兵不得不再次彎腰應答。
“你的同伴傷勢不輕,那把牛角長弓暫時也用不上了吧,不如先借給我們吧。”里奧不客氣使喚道:“魯克把弓和箭囊都拿來。”
“好好的牛角長弓染成綠色,你以為你是精靈射手啊。”里奧譏諷道,“咦!”他抽出一支看起來像綠中蒙著白霜綠得發亮的空心竹子箭桿,箭鏃上帶有針,若有深意的掃過三個傭兵。
轉手將弓遞給納特,“納特,你先用著,小心箭矢有毒。”
“很不錯,有機會老爺收你當扈從,這個賞給你。”拋給魯克一枚小金拉茲。“長弓下次見面還你們。”里奧高聲道,撥轉了馬頭,輕輕催動馬,格雷西得得得小跑了起來。
格納朝納特他們揮了揮手,拍打每一匹走騎的屁股,示意他們跟隨上去,這一隊奇怪的騎兵,勉強排成一縱行軍佇列逶迤而行,格納最後一眼掃過路旁的三個傭兵,殿後啟動。
三個傭兵不約而同抹過額頭的汗珠,雖然相當於三人一半家當,一壺珍貴的毒箭被強索而去,但命還在,毫髮無傷的躲過此劫。依然值得慶幸。
踏過緩坡向下,身後隱隱傳來一陣爭吵,為那枚金幣是賞的還是賠償而爭執叫嚷。一枚小金幣,幾句話就讓出生入死的夥伴離心離德,安斯看向里奧的眼神更加敬畏,也為自己和侄子的命運祈禱。
迴歸主路離雙子河已經很近,驅馬慢行了一個小時,沿途不時見著一些被蹄印踐踏的田土,還有多處放火燒燬的痕跡,砍伐樹木推倒的路障,也有幾個掉在樹上示眾的屍首,不過納特都是搖頭表示不認識。
幾間林中空地遍佈著人蹤火跡,亂七八糟的蹄印。卻也不是長時間停留,倒像是刻意為之。如此明顯的破綻,里奧倒也不確定匪徒到底要做些什麼。
穿過田野間的防護林,來到一處林中砍伐場,樹枝和茅草搭建的簡陋草棚,歪七倒八,石塊壘起來的爐灶被推倒在地,只有幾處火堆尚且冒著嫋嫋青煙,卻是到處都空無一人。
里奧和格納下馬檢視了一番,可以肯定這裡應該是偷砍河灘樹林樹木的盜伐者的營地,感覺彷彿突然遭到匪徒襲擊,將人全部擄走了一樣。不過也有可能警覺的逃走了,這些盜伐者本來就狡猾如偷糧的碩鼠,一件工具也沒有遺留似乎也佐證這一點。
營地裡反正一個活物都不見,也沒有廝殺的血跡,只有微風吹過樹林,陽光透過搖動的樹葉間隙射下來,斑駁的光斑印在眾人的臉上。
不理會眾人嚴肅的表情,只有格雷西一個在林間歡快的蹦跳著,追逐點點圈圈的光斑,引得毛驢背上的花斑“汪汪”的叫喚,幾欲衝下地來。
沒有收穫到有用的資訊,里奧沉思不語,和格納翻身上馬,駕坐騎退回佇列。隊伍的位置變動了一下,格納靠前,和里奧兩騎並行,納特跟傭兵安斯第二排,年輕的傭兵維文帶著毛驢排在最後。
安斯催坐騎靠上里奧,“里奧,轉彎出了這片林子,西南向前兩裡就是河灘密林了,穿過去就是河堤林道。”
“嗯。”里奧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一路上熟悉以後,安斯遵照里奧的要求不再稱呼他為爵爺,之間的關係融洽了不少。得知里奧擊殺了眾多的匪徒,年輕的傭兵維文雖然將信將疑,卻也不在用鄙視紈絝子弟的目光注視里奧了。
眾人乘著坐騎穿過營地,拐下側道,這邊的道路泥土中墊了沙,踏上去軟軟的,想來平日盜伐者也有采砂維護,可以想見即使是雨天也不會難行。
但現在此刻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蹄聲,鳥獸的蹤跡全無,彷彿一片死寂,如此過於沉寂的景色,看著就讓人沉悶。
心中明白林子中必定有人潛伏,這才嚇跑了往日喧鬧的鳥獸,格納和安斯都帶著警惕,納特取出了弓箭,他可是反應迅疾的重弓箭手,上天也算公平,有一失也有一得。神讓有缺陷的人自信於世的訣竅很簡單,先讓你的駱駝迷路、丟失,再讓你找回一匹駿馬來。
忽然前面響起了數聲“呦呦”的鹿鳴,短短長長,那是林賢友呼喚同伴的笛聲,格納打出手勢,安斯、納特臉上的神色方才緩和下來,格納嘬嘴打出了忽哨,尖銳的聲音響過林間,回應了一個長長的鳴叫,路邊林間隱約的人影這才顯出身形,高聲問道:“來的是哪位領主的護衛?”
里奧點了點頭,格納高聲答道:“沃特堡的護衛隊。”
“你們不是?”一個質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