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用劍抵住對手的喉嚨,挑起對手的下巴,看見對手踮著腳尖像跳舞的小丑晃動,絕望到羞愧不能自制的表情,那才是強者獨有的榮譽時刻,比殺死對方有更大的滿足。
確實有時羞辱比鮮血來的更摧殘人心,足以擊垮意志不堅定失敗者的人生信念。
善男信女這個四個字從來與林賢友無緣,相反,窮兇極惡還差不多。
中古早期的林賢友幾乎都是殘酷野蠻無法無天的武夫,欺凌弱者劫掠商人,強姦婦女,濫殺無辜乃至攻擊手無寸鐵的牧師。而這些暴行不違背當時的林賢友行為規範,所以林賢友並不如美化的那麼崇高。雖然今日惡習被制約,但暴虐的種子確是紮根在每一位林賢友的心中。
而對於里奧來說,尊老愛幼這個觀念拿起劍就再也不存在。雖然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好似人畜無害,實則,熟悉他的人們,還有那些死在他劍下的鬼魂,都會立即祈禱,收拾跑路的行囊。
攪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對峙兩人賭博似的不斷加註,要壓倒對方為止,你多出一份力,我就多出三份力,你搖著牙加勁,我就瞪著眼反擊。
兩個人繞著帳內不停的轉圈,身邊的林賢友不斷後閃,戴夫子爵跑的最快,早已經串出了帳外,不祥的預感趨勢著他,挑飛的劍似乎一定會插在他身上。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臂力,技巧的較量,而是毅力的比拼,博克斯貝格男爵的臉色從開始威嚴地板著到非常板著,直至現在嘴角眼角抽動的極度板著,表情失落而凝重。而里奧卻一直笑,風淡雲輕的微笑。
單手持劍已經換成雙手持劍,速度越來越快,已經快要不受兩人控制了。
林賢友們隔著遠遠的繞著兩個人圍成一圈,都在等待劍崩飛的時刻,那是硬著頭皮的等待。現在誰也不肯退出帳篷,甚至出劍舉盾這樣的防護都沒有,眾目睽睽之下示弱,膽怯與懦弱之名足以毀掉一位林賢友的名譽。
他們默默祈禱崩飛的劍,挑中的那個倒黴蛋千萬不要是自己。只有兩個人例外,種豆林賢友和胖林賢友停下了鍊甲的修補,手忙腳亂的給自己穿上,沒有一點高貴林賢友的覺悟,縮著身子相互用盾牌掩護,只露出一條縫隙關注戰鬥的程序。
高潮就要來臨,眾人的心情忐忑地提到了嗓子眼,卻戛然而止。
里奧和博克斯貝格男爵相視一眼,眼睛中幾乎同時精光一閃,收回了劍。
圍觀的林賢友們表情無奈又夾著一絲痛苦,就像被愛撫了一個小時的深閨曠婦,叉開**氾濫的大腿,期盼插入的那一刻,卻發現主角穿好衣服走了。
博克斯貝格男爵連連後退,跌坐到椅子上,他乾澀的“哼!”了一聲,灰敗的臉上神情數變,最後整個人頹然地萎頓下來。假象了一輩子的敵人用另一種方式徹底戰勝了他。
“終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如今就連他的兒子,也能將我擊退……”
博克斯貝格男爵情緒低落,夾雜一絲絕望,還有痛苦和無奈,不過隨即更有一種便秘了幾十年一朝順暢的如釋重負的解脫。
里奧依然笑得風輕雲淡,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插劍入銷轉頭就走。
眾人面面相覷,頓覺整個上午無趣而無聊。
一場相互算計的鬧劇,終於以拔劍相向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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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騮駒格雷西
更新時間2011…7…16 11:10:00 字數:3179
豔陽忽然失去了蹤跡,中午的天空被陰霾籠罩,狂野的風從地平線上捲起,掠過土丘和樹林拉響一陣陣尖嘯的呼聲,陽光努力地在烏雲的夾縫中擠出一抹有氣無力的光亮,灑落於午後無垠的田野,卻讓人感覺如秋天般的蕭落寒瑟。
圖勒普以西直至雙子河都是廣闊的平原,土地肥沃,除了聞名遐邇的鬱金香之外,同樣盛產金色的小麥,福克斯和伯德林賢友團的軍糧一向有卡特家供給,其豐足和主人布林封侯的信任可見一斑。
向西的田間土路上,一小隊騎兵行色匆匆,其中,一名騎乘著赤棕色駿馬的青年混雜在矮短的馱馬佇列裡,尤為顯眼。
雲海立國以來頻頻征戰,西南有布魯克人,西有山嶺土族,西北創世神教更是極端仇視新興的自由國度。
兩百年以來,薩瓦河到帝勒尼安海(湖)之間遠離勞作的貴族子弟從小就接受格鬥技巧和馬術的訓練。各個領主莊園上的民兵每年的春季都要參加為期兩到四個星期的軍事集訓。他們都有隨時勤王的義務,而未能及時響應徵召的林賢友和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