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長戟,里奧仗著力氣完足、槍術精湛,根本不把匪徒的圍攻放在眼裡,對於里奧來說這也是他們最後的瘋狂。
催趕格雷西往前一衝,藉著千斤巨勢里奧揮戟左右撥打,迅速在兩個盾牌手中間捅出寸寬的缺口,單手甩伸出長戟,猛的拉回,劍刃上月牙形的交叉弧刃泛著冷悽悽的寒光一閃而過,兩側的盾牌手停步一頓,頭顱齊脖子削斷,半耷拉著面目扭向後背,死的不能再死。
里奧一踏馬鞍,飛身躍下,格雷西嘶吼踢蹄,刨開人群在納特的接應下退到格納身邊。
里奧反背雙臂,將戟柄卡在後腰上,整個身體以右腳為中心,猛的旋轉一圈,再一圈。如似一道巨大的鋼鐵之翼在身邊急速飛旋。好像傳說中惡龍的翼骨,急速中劃出一圈圈半透明的軌跡,如同鋼鐵惡魔一樣可怕的狹長鋒刃在這變幻莫測的軌跡上肆虐,上面淋漓的鮮血,彷彿是跳動著無數燃燒的火焰。
蒼白的臉皮、殘缺的手腳、鋒利的斷劍、悽慘的哀嚎,匪徒們就像一團燃燒著的血肉,在劍刃長戟斬過身上時砰然炸開,噴湧而出的的鮮血混雜著破裂的內臟碎塊。
就這樣放開步伐大步向前,一步一旋不斷的旋轉,長近一米的劍刃加上月牙弧刃像跨海而來的颶風,爆虐的掠過淒涼無助的匪徒們。如同巨大的石碾磨壓,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死亡旋風,鋼甲盾牌血肉之軀通通斬斷碾碎,斷肢殘軀夾雜著血雨傾淋而下,戰場瞬時沉寂下來,只有一圈圈以殘破軀體濃厚血漿為標記的圓形屍壘。
暗紅的血液翻騰涓湧,迅速將屍壘內的沙地填滿,不時有人體中的氣體鼓脹帶起血液咕嘟咕嘟的噴射出來,斷肢殘骸交錯疊加,已經完全分不清人形,血獄殺場,豔絕殘酷。
年輕的傭兵維文跟著隊伍跨過血泊,終於忍不住張嘴就吐,掩嘴的手還沒有口邊,胃酸已經衝破口鼻噴射而出。
里奧住著長戟停下,前方的視線範圍裡再也沒有一個完整的人形。已經透陣而出,身後的隊友小心謹慎的跟著上來,始終離開里奧六米開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知是哪一個匪徒先開口,“媽啊!”呆住在路兩旁的匪徒反應過來,三十幾個人,六十幾條腿調頭狂奔,沒命的死竄。
“救命啊!”
“快逃命啊!魔鬼快殺過來了。”
“大夥,向西逃啊……”
陰沉天色之中,匪徒陣腳已亂,魂魄已喪,徹底被裡奧擊潰。狼奔豕突,紛紛向河堤方向逃命而去,混亂之中,再也沒有人返身抵抗,即使再心堅鬥狠之輩,也已經破膽隨著大流而逃。潰敗不可避免,林道之上、密林之中全是紛紛逃命的亂匪身影,比的是跑過一個身前的同伴就多賺一份活命的機會。
局勢轉變如此之快,讓閒庭信步的騎兵們大跌眼睛,前一刻還在笑話林賢友們命不久矣,下一刻同樣被裡奧的瘋狂殺戮驚呆。
那是一個怎樣的殺戮風暴,順著視線向前,林賢友衝鋒的最前端是一個血肉與殘塊形成的風暴,一個個人形在這個風暴中被撕碎,就像在一個個被搗爛的大號番茄憑空爆開。
每一塊碎肉、每一道汙血、每一點腥紅都彷彿全變成了火。那些黑紅血漿中蘊含的殘暴、冰冷、血腥難以想象——把整個道路染成黑紅黑紅的一片,那些噴射的血漿無止境的蔓延著,浸透了碰到的所有東西,連活著的人也不例外。
“嘔、嘔……”面對如此的場景,即使經歷了昨夜瘋狂殺戮的黑鐮刀騎兵,也禁不住嘔吐起來。
“我們做了首領規定的事,這個人是惡魔,我們撤退吧,我要離開這鬼地方,我受不了。”騎兵中有人哀求道。
騎兵隊長的身體不受控制似的顫抖起來,身上的汗毛根根張開,肌肉不自然的抖動著,恐怖下的畏懼從他身體各處滲出來,他大張著嘴,試圖呵斥手下,但是往常噴湧而出的怒罵此時卻變成帶有哭音的無奈。
“來不及了!從現在起緊跟著我,一步也不許退後!”
逃命的匪徒奪命狂奔,順著林道直奔騎兵小隊而來,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躲到騎兵的身後,那點希望幾乎是他們活命的最後稻草所在。
也在此時,騎兵重甲隊長猛的大聲呼喝:“縮緊隊形,停住不動。”
抱著最後一點奢望,重甲隊長扯著嗓子狂喊:“都他媽滾兩邊去,不然老爺劍下不留命。”
“滾兩邊去,滾兩邊去!”後面的騎兵跟著高喊,綠著的臉色表明了他們的惶恐,如果被衝亂隊形,就他們一隊十一個根本不夠惡魔林賢友一個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