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對眾人說了聲抱歉,拉著布里奇特離開了會議,走到了帳篷外面。
坡下一塊放倒的石板上,格納借了護衛隊的砂輪正在打磨自己手斧的鋒刃,周圍幾個鎮上的護衛隊員一邊燒水,一邊圍著他說鬧,似乎關於昨晚的戰鬥。看見里奧走了出來,格納站起來拍開一起說鬧的護衛隊員,迎了上去,“完啦?裡面吵得可真夠熱鬧的,剛剛神父滿臉怒氣的衝了出來,不會是你乾的吧。”
接過格納遞過來的水壺,里奧倒進壺蓋抿了一口,見水不燙,將水壺轉給布里奇特,布里奇特揚起脖子一口飲盡,沒有半點貴族風範粗魯的抹乾下巴上的水漬,臉上還留有會議上被不公正對待的怒容?不過他確實在會議吵得口乾舌躁,需要飲水解渴。
溫熱的水流湧過喉嚨,像溫柔的手拂過,布里奇特頭腦開始清醒,思路也敏銳起來,這幫傢伙的態度足夠說明許多……
“那有那麼快!莎莉呢?”里奧問道。
“小壞牙哭著鼻子找你被我哄住了,已經和戴爾林賢友,還有幸存的三十二位村民都一起被修士郵局的醫療隊接走了。”格納拍拍腰間的另一個水壺,目光詢問布里奇特,得到否定的搖頭後,繼續說道:“倫恩死了,長弓河鎮的五個箭手,萊爾斷了一臂,還有一個重傷能不能救活也未可知,只找到兩具屍體,護衛隊已經將他們的遺體收斂。”
揮舞喝光的水壺,格納將它扔給看水的護衛隊員,繼續說道:“據他們說,昨晚確實是警衛長官馬倫爵士拒絕了倫恩的提議,下令禁止任何隊員出動,藉口是情況未知。”
“我對不起他們!卡特家族虧欠所有圖勒普的村民。”布里奇特嘆息道。
“馬倫這個無能的雜碎,貪生怕死的甭種,把持警衛長官的職位,揮霍享樂我們領主和人民的賦稅,卻讓匪徒逍遙法外。”平日從來不說的粗話,回頭看向軍帳,今天布里奇特連絕不斷,他啐了一口,厲聲的責罵道:“這個奸猾的雜種,我日他媽的,審判評議會的被告席上絕對讓他走一遭。”
一連串粗魯的髒話出口,布里奇特才意識到,馬倫和里奧有著姻親的關係,他尷尬地不敢看向里奧。
“奧格斯格是奧格斯格,布雷恩是布雷恩,沒有關係,裡奇。”里奧說道。
“別想了,裡奇,你得問問領主評議會馬休議長接不接你告他堂弟的訴狀。”里奧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能留在這兒了,必須將所發生的一切回報給卡特子爵,忌恨你們家族的人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丟失領地的罪名不容小視,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準確的情報才能讓卡特子爵從容佈置應對。”
根據公國法典,喪失領地導致領地上自由民損失慘重,且被證明無作為的領主,會被處以贖買領地的處罰或至除爵。
即使是贖買領地,也僅是象徵性給一筆錢就收回領地,爵位依然不保僅給予一個“領銜公民”的榮譽頭銜。所謂的“領銜公民”就是有些產業的商人都能捐買的名譽稱號而已,至於祖輩幾代人開闢得的基業就此徹底與原領主無關,轉而封賞給軍功者。
布里奇特搖著頭苦笑:“你覺得他們會放我離開嗎,我和每一個人爭吵,卻沒有一個人提議驅逐我離開,在他們眼裡卡特家已經是失陷領地的罪人,他們急不可耐的要踩在我們身上接收圖勒普。”
在眾人的眼中,卡特家目前就是如此,未來一片飄搖……
所以以至於一個小小的稅務官都敢挑釁卡特家這個布林侯爵最重要的附屬家族。如果卡特家因為這次劫難而除爵落敗,哪怕就是贖買領地,對於這些鄰居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有幸參與的領主們豈能按捺得住,投射出覬覦的目光自然可以理解。
“我放你離開!”里奧決絕得說道,“格納,將奧格斯格家的旗幟,交給裡奇一面,你護送他離開警戒線外,凡是膽敢阻攔的人,不聽警告避讓的就地擊殺。”
在遭遇這種情況,沒有搞清楚大體事實之前,一般的領主絕對是謹慎,不會做出任何幫助的承諾,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輕率的給予幫助,很有可能會令自己處於難堪的地步,甚至是拖累家族,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無怪這些領主太功利。
一個家族時間、精力都是有限的,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即將失去影響力的家族而浪費時間。若是圖勒普僅僅是被襲擾,那將是另外一種情形,各方領主絕對前擁後擠,感情真摯的獻上自己的關心。
雲海的貴族,雖然多數並不會像創世神教治下的貴族,糟糕到傲慢、愚蠢、不學無術的地步,但是這不是說他們的性情操守全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