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先生!”里奧的聲音陡然提高:“也許我們應該好好算一下我們之間的帳了。”
“有什麼狗屁帳好算?放我下來再說。”伊諾兩隻鼻孔朝天,對著他的侄孫喊道:“雷哲,把我的酒桶搬進去,還有一半的酒呢。”
瘦弱清秀的男孩剛探出頭,就被格納提溜了回去,看著伊諾失望的表情,里奧冷冷笑著說道:“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我想知道,你應該知道我外公很擔心你們,你為什麼不去見他?是的,光照會里出現了可恥的叛徒。可是,我外公的對你們的牽掛始終在心,有他在縱然不會讓你們流落在荒野裡,也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們。而且叛徒已經被驅離出會了。”
“我一直聽奧瑟說,他的外孫很聰慧,有百折不撓的性格。今天看來不過是一個傻蛋、軟蛋。”
“是嗎,如果不是傻蛋認出你的魔法風格,你現在就是一具死屍了。”里奧冷冷地說:“你躲在荒野裡,遲早會遇上這樣的危機,那時可沒有像我這樣的軟蛋熟人繞你一命。”
“熟個屁,奧瑟那個老東西也不過幾年去一次昂古萊姆,還是偷偷的。你,昂古萊姆在那個方向你知道嗎?”
“在西北方,在舍倫山脈北面高原上,騎馬十天。”
“你的馬會飛,十天?!”
“我的馬就是會飛,就是十天!”里奧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別以為我沒去過,外公去世後那個冬天,我十天就到了昂古萊姆。什麼圓塔城堡,什麼溫湖燈塔,我都去過,我在你們的桑特新城住了十天,十天,那麼點破大的地方,我全走遍了。”
伊諾的身體顫抖起來:“你怎麼不早說?兩年前的冬天?那時我們離開昂古萊姆三年了,圓塔城堡內的大公府還好嗎?你去桑特幹嘛?”
“什麼大公府,魔法師協會的圖書館了。”里奧悲憤地說道:“我去桑特幹嘛,我去看看外公一直唸叨不忘的故友故鄉,一直牽掛的故友後人。”
這時屋裡傳來嚶嚶哭泣的聲音,里奧回首說道:“格納,帶著孩子們去河邊散步。”
“你瘋了,不要命了,教會捉住你,教皇做夢都能笑醒,你是拿你父親的榮譽去冒險。”伊諾喃喃地道:“明知道不可能找到,還去,瘋子!”
“外公去過的地方,我當然也能去。那個男人的榮譽與我何干!”里奧站起來踢著腳下的酒桶,生氣道:“你寧願混在著骯髒的荒野上,喝著爛苦的黑麥酒,也不去見日夜牽掛你們的可憐的老人,你知道那個老人有多痛苦嗎?混蛋!”
“你一把老骨頭了,就你這見人緣由都不問就打打殺殺的樣子,你遲早一抽腿死在荒野上。你要死了,昂古萊姆公爵的血脈怎麼辦?”里奧痛罵道:“幸虧你是個老不死的。還想從樹上下來,我沒拿鞭子抽你就不錯了。”
“別踢壞了,只有這半桶了。”伊諾小聲嘀咕道。
河水盪漾,翻騰的水浪彷彿雪花般的白石,遠遠地傳來里奧的痛罵聲。蕾妮站在河邊柳樹下,淡茶色的眼珠看著七彩的晚霞在水面上跳舞,就像無數的寶石鑲嵌在河面的上空,讓心情有說不出的暢快。一直伴隨在心中的驚惶、悲傷,在這一刻都統統的似煙雲散去。
蕾妮轉過頭透過依稀的樹影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心裡禁不住奇怪:“林賢友哥哥好像在罵伊諾爺爺,可我怎麼一點都不生氣,不想咬他呢?”
伊諾也在心中沉思,雖然里奧至誠之心所感動,但他並不想去解釋什麼,伊諾在心中默默的問:“我們支援雲海公國,幫助光照會,結果我們得到了什麼回報?遠的錫德里克一世,兩次焚燒昂古萊姆;近的光照會成員馬休,故意洩露昂古萊姆公爵資助人地身份。全是置拉羅什富科家族於死地的恩將仇報的卑鄙手段。”
“里奧。”伊諾開口說道:“馬休雖然開除出會但還是活的好好的,而你外公奧瑟已經死了,如果蕾妮在瓦倫西亞,誰來保護她?恐怕一個不值錢的公主頭銜,幾句不費力的許諾,最後就能讓原本就屬於拉羅什富科家族的昂古萊姆,徹底離開昂古萊姆公爵後裔。至於會真正屬於誰,我想刻薄寡恩的錫德里克一家,完全不會懂得如何回報幫助過他的人?”
“所以,即使是你外公奧瑟還活著,我也不會帶蕾妮去瓦倫西亞。”
說完,伊諾毫不示弱的與里奧對視著,直至里奧在沉默中低下頭。
良久,里奧抬起頭說道:“天黑之前我要趕到北河灘去,所以我必須要抓緊時間,現在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簡短明瞭,讓我對你們今後的打算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