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米麵油之類都不少買。經年累月地練著,一直沒鬆懈。”
鞏鄉長稱是。桂淳道:“其實查到這裡,仍不能定論老婦就是真兇。”
泔夫的證詞畢竟是一面之辭,或有隱瞞捏造。
而且除了老婦之外,另外三家店鋪都有馬車,也可能透過其他方式搬運屍體。
最關鍵仍是,兇手為什麼要殺丹娥,又如何知道蝶花美人圖冊的內容?
這就要再從圖冊線索順起。
知道這本圖冊的人都有哪些?
源頭處有兩人——為了報復錦華莊,找畫師繪圖冊的小商販鮮戴和畫師甄仁美。
鮮戴獨自住在城中,家人在外地。他聲稱除了甄仁美外,絕沒有找別人,也沒告訴別人。
甄仁美也是一個人住。目前失蹤了,無法判斷他有無洩漏。
暫時算只有他們兩人。
隨後,這本圖冊被鮮戴僱了個小童放進飯莊中。
鮮戴說,他眼看著小童放好冊子,才給了小童賞錢。那孩子五六歲,可以排除。
冊子被丟進飯館約半個時辰,即被撿走。
從冊子被丟進飯莊到冊子被撿到之前,會不會還有人看過?
白如依說,他大膽推測,應該沒有。
這本圖冊的內容非常有料,對男子極具誘惑。飯莊裡的食客多是閒漢,撿到後要麼叫嚷出聲,與大家共享;要麼像那位被抓的仁兄一樣,悄悄帶回家,獨自品鑑。
程柏與史都尉都覺得,此言太過武斷,世上什麼人都有,或就有某位冷靜冷酷的漢子,撿起,翻看,內心洶湧澎湃,表面不動聲色,默默牢記冊中內容,將冊子放回原處,不留痕跡。
白如依反駁,不太可能。
飯莊食客很多,圖冊尺寸不小,整頁畫著美人像,彩繪豔麗,如果一一翻開細看,肯定會被人發現,小夥計或鄰桌都會來瞄一眼,繼而引起議論。
只能像那位被抓的仁兄一樣,一翻發現裡面是美人圖,迅速偷偷揣起來,回家細品。
桂淳回憶道:“當時程帥、史都座和白先生為這事爭執了一番。”
白如依硬氣地說,對尋常男子的猥瑣心態,及市井中若發生此類事後續如何,他相當明白。
程柏覺得,難以完全排除其他可能,還是要看事實。又讓史都尉挑了幾個小兵,扮作路人,各攜帶一本差不多尺寸的彩繪美人圖冊,到類似的小飯館茶樓中去一試。
小兵們用了各種姿勢方法,拿起美人圖冊閱讀,皆是還沒翻看幾頁,便被店中夥計、鄰座客人發現。
且越試圖遮掩,越引關注,不久後就有人挪移過來,或直接詢問,或客套兩句,說點結交之辭,即問他們在看什麼好物,能否共賞。
如此結果,程柏和史都尉遂依照白如依的觀點,將飯館的老闆夥計和其他客人暫時排除。
再之後,撿到圖冊的人肯定知道全部內容。
此人姓夏,名衷實,朔州人士,系一家大糧行金裕堂派來明州的,負責採買及糧食轉運事。金裕堂乃晉商糧鋪,在全國都有分號。夏衷實只算是明州這邊的一個小小採辦,數月前剛到本地,估計在此做一兩年即得被調走,且明州物價高,他便沒帶家眷,獨自一人住在鋪子附近的小院內,可巧在飯館裡撿到這本圖冊,一瞥心動,就偷偷藏起。
夏衷實供認,他回家一翻,發現不對,也想過報官。但怕自己一個外地來的小採辦,在本城無親無友,招上這樣大案,反給自己惹禍。店鋪規矩森嚴,屢屢告誡他們萬不要惹事生非。一旦沾上糾紛,可能飯碗不保。
他又捨不得將冊子毀掉或丟棄。他走南闖北見過些世面,知道這本圖冊定與兇案有關,又是繪製,而非刻印,對很多藏家來說是件珍品奇貨,能賣個好價。
他遂一面賞玩,一面尋思脫手。想到在城中結交的一位名叫高季真的忠厚仁兄。此人在一家糧油鋪做帳房,有個妹夫,做字畫文玩行當的經紀營生。高季真為人厚道仗義,不好宣揚他人之事,夏衷實覺得先和高季真商量商量,探探口風,進者能搭上高季真的妹夫這條線,把畫冊出手。退一步說,談不成,高季真人品靠得住,他們做帳房的,也怕沾是非,應該不會跑去衙門或哪裡告發。
夏衷實思量妥當,便就行動。他是個摳搜人,正經請高季真談事,肯定得找個像樣點的酒樓茶館,他便假意與高季真偶遇,一同到路邊的小飯鋪吃飯,吃的時候故意愁眉苦臉,嘆幾口氣,引高季真問他,他才假裝吐露心思般,把畫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