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悶悶的轉頭進了松遠居,松遠居大廳內,雲源正拿著今秋的幾款衣料及樣式比對著,抬眼瞧見慕含煙跨進院子裡來,他連忙放下手中之物迎了上去,“雲源給大少奶奶請安,大少奶奶,您總算來了,雲裳坊的管事來了好一會兒等著大少奶奶裁決今秋的衣料與樣式。”
慕含煙點點頭,虛應道:“勞源叔了。”幾步走進大廳裡,那管事姓喻,四十幾歲,一身青布羅裙,樣式極簡單,她嚮慕含煙請了安後便將幾件做好的衣服放在桌上,道:“大少奶奶,這是老身根據您的描述裁製出來的新衣您瞧瞧看。”
慕含看向桌上的衣服,一套是白底藍花上衣搭配藍色羅裙料順滑手感也舒適,一套是碧綠的翠煙衫上衣搭配綠草水霧百褶裙,衣料比之白衣藍花那一套略差一些,還有兩套是廚娘及粗使婆子的,樣式都極為新穎及門房的衣飾都多了些顏色,不再是以前那種陳舊的灰色含煙滿意的點頭,“嗯,很好,雖然春夏已過,但是下人們的衣著還是要留有活潑氣息,喻管事按現在這樣裁製吧。”
“是。大少奶只是貨期……”喻管事欲言又止。
慕含煙一挑娥眉。“貨期怎了?中秋之前應該能趕製出來吧。”
“大少奶奶身就是來商量這件事地。雲裳坊雖是雲家地產業但是因為有幾個府上早先便定了秋衣。所以坊間最近沒日沒夜地趕製那幾批貨。所以這批貨怎麼地也要在二十號後才能趕出來。”喻管事臉上有為難之意。近來繡女們都嫌工錢少加班時間長。許多繡女都請假在家。致使坊內人手不足。貨也沒趕出來。
慕含煙瞟了她一眼。“我記得雲裳坊內地繡女共有三十人。裁剪工十人。修邊絞線頭地十人。繡女一人一天至少能趕製兩套成品衣裙出來。府中兩百來名下人。最多五天時間便能收工。今天才初一。離中秋還有十四天。你不要告訴我十四天之內你都完成不了這批貨?”
喻管事沒想到慕含煙會算得如此地精。她微俯低了身子。歉然道:“大少奶奶。老身這也是有難處。雲裳坊不光是接訂下人地衣服。還有各個府上主子們地。最近人手又緊缺。老身也著實沒辦法。所以才想著將自家府上地拖一拖。”
“人手緊缺?喻管事。你這不是在推脫麼?往年中秋前秋衣早就發放到各個僕從手裡。今年你樣式出來地晚。現在又跟我說人手緊缺。若是奶奶怪罪下來。你我吃罪得起嗎?”慕含煙冷哼道。她瞧喻管事眼神閃爍。分明就是故意找茬。當下也不同她客氣。
前些日子她代云然管理家業時曾去過雲裳坊,每個繡桌旁都坐滿了竹女,這不過半月功夫,竟就沒人了,說出去鬼才信。
喻管事聽慕含煙語氣嚴厲,連忙跪下道:“大少奶奶,不是老身有意為難,實是……,唉,老身直話直說了吧,雲裳坊兩年沒給繡女們漲工錢了,然而云裳坊對面又新開了一家織錦坊,出的工價比雲裳坊足足高出一倍,所以繡女們便聲稱病了,全都去了織綿坊,老身極力挽留都留不住,大少奶奶,老身曾去找個二老太爺商量此事,二老太爺卻說工價不能漲,那些繡女要走便走,老實這也是別無他法,才死死硬撐著,咬緊了牙也不敢拿去老夫人面前煩她老人家。”
慕含煙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她訝聲道:“織錦坊?什麼
了織錦坊,知道是哪家開的嗎?”
“呃。”喻管事沉默下來,偷眼瞧了一下旁邊的雲源,慕含煙瞧兩人間的小動作,她喝道:“喻管事,你只管說是誰,不用顧慮其他的。”
喻管事還有點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的道:“大少奶奶,這個……”
“我讓你說你便說。”慕含煙語聲中已有不耐,對方就是天皇老子也得有點商業道德吧,沒見過如此不講道德的人。
“嗯,就是府裡嫁出去的寶姨婆,她說老夫人不念及姐妹情誼讓衛老爺進府參事,便要搶走雲裳坊所有的生意,老身看在她是老夫人的親妹妹的份上,一再容忍她搶我們客人,挖我們繡女,可是現在繡女人數日漸減少,訂貨一直積壓著,我怕到了貨期我們仍然沒法交貨,到時各府前來要貨,我們可如何是好。”喻管事說完後就覺得輕鬆了不少,反觀慕含煙,她卻是一臉的肅穆之色,喻管事不敢細看又埋下頭去。
慕含煙一臉不,如果那織錦坊是別家所開,她大可以提高工價將竹女搶回來,可是如果寶姨婆,她還得細細斟酌一下該怎麼辦?一來顧慮到雲老夫人,她不能正面與寶姨婆硬碰,二來寶姨婆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難道真是為了搶生意?可工價提升一倍,那麼一套衣服的成本就大大的提升了,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