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在他手上剜出一道裂口。

夏贏淵一驚，似是想不到區區一把匕首竟能傷他，忙收了手。

蘇媚璃挑釁一笑，轉身朝殿裡衝去。

這次若是不成……

**

殿內。

夏贏淵被困在法陣裡，嗚咽嘶鳴，利爪不斷與陣法相抗。

蘇媚璃喘息跌在陣外，衣衫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現在怎麼辦？”月落靠坐在石柱邊，半合著眼，“陣法只能暫時困住他。”他已盡了全力，卻仍是無法傷他分毫。破陣而出恐怕只是時間問題。還好那些禁衛軍拖延些時間，若不然，恐怕連這短暫的拘困他都做不到。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過不了多久，更多的禁衛軍和錦衣衛就會來……這也是件麻煩。

蘇媚璃抬眸看了夏贏淵半晌，“你找到安明時，他還有沒有說些別的什麼？”

月落皺眉想了想，道“沒有了。”

這老和尚倒真是將天機不可洩露這句話貫徹到底了，驀地想起他讓月落帶的話，“……不為天下蒼生，不為旁人，只憑心去做……”蘇媚璃深吸口氣，聲音低啞卻堅定，“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月落又驚又喜，忙問“什麼辦法？”

大限（8）

月落又驚又喜，忙問，“什麼辦法？”

蘇媚璃剛欲開口卻聽耳邊轟的一聲巨響，身後一陣惡風不善，她本能的一骨碌，卻仍是慢了一步。

夏贏淵破陣而出，似是記恨她算計自己一般，霍得撲倒蘇媚璃身上。

蘇媚璃一驚，卻見他速度較之前更快，眸底的那抹妖紅竟也綻的越發流光溢彩。

手邊正滾著一顆散落的念珠……

一瞬間，蘇媚璃腦子幾乎半百，他若成了魔，她該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蘇櫻寧，花笑雨？她如何有臉面再去愛他？

喉嚨猛的一緊，幾乎要給人捏碎一般。蘇媚璃一把抓住他手腕，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他剛才一撲，她驚慌中落了匕首，伸手去夠，卻只隔那麼寸許遠生生抓不到。

空氣越來越稀薄，蘇媚璃眯眸看著他，冷不防的抬手沾上自己的血狠狠印上他眉心。這血印是她狐族獨有的妖術，能短暫控制人的身體甚至心智，當初青兒險些在月落面前現形時，她也曾用過。

夏贏淵神色一滯，扼住她的手雖沒動，卻微微鬆了幾分。

蘇媚璃一使勁挪開他的手爪，她力量有限，那藥勁怕是已經過了，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

來不及細想蘇媚璃猛的抱著他，一滾，伸手一勾拿了匕首。幾乎是同時，眼前黑影一閃，蘇媚璃只能毫無反抗的眼睜睜看著他一隻利爪狠狠刺進自己胸口，她幾乎感覺到他的尖利的指甲觸及心臟那一瞬的撕痛和悸動。他這力量……還是個禍害。

耳邊呼呼的響動，似清冽的風聲，整個身體似乎都軟下來，隨風一起。

她身手利落，挖心往往只是一瞬的事，卻原來那些人在死前一刻都是這樣的麼……她突然想，姐姐死前或許並不那麼痛苦，反倒是一種解脫，釋然。

夏贏淵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臉，她在笑，那樣虛幻飄渺卻絢爛如此。他竟一時僵在那裡，手還在她身體裡。

死一般的靜，他似乎聽到甚至觸到她微薄的心跳和溫熱的血流。

她吃力的抬了抬手，觸及他的臉，“贏……贏淵，”

她儘量放緩呼吸，疼，真的很疼。

她吃力的又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手輕勾住他肩頸，往下拉了拉。

夏贏淵眼神微微一閃，似有些猶豫，卻還是著魔般的慢慢俯身湊近她。

他一動，連帶著她的傷口。

她無意識的攥緊他的衣襟，將他拉得更近。

“贏淵……”她眼神漸漸灰敗下來，卻還是循著本能抓住他，艱難嚥了咽口水，聲音嘶啞“我又……又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你會生氣吧……對不，對不起。沒有下次了……”她低笑起來，血咕嚕咕嚕的從嘴裡瘋湧出來。

他身子一僵，死死盯著她。

她卻笑看著他胸口上直沒刀柄的那把匕首，血濺到她的臉上，身上，她看著他的血滴進自己的心口。

大限（9）

夏贏淵一張俊臉扭曲猙獰，鳳眸猩紅兇戾，死死盯著蘇媚璃。插進她胸口的手霍得抽出來，帶出大團的血肉。

蘇媚璃整個身子宛若衰敗的殘葉一般癱在地上，眼神由渙散轉為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