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璃不留痕跡的抽回手，謙謹笑了笑，“一定。”

盯著她離開的背影，蘇媚璃微嘆口氣。

——

又逢年祭

“你今夜要去皇后寢宮？”蘇媚璃站在一旁為他研磨，他說丞相一會要來只是託詞，她知道……他在顧及她的感受。

“恩。”他垂眸繼續批閱奏章。

蘇媚璃笑了笑，脫下腕上的念珠遞給他。

他看著念珠微微一怔，這是在清泉寺時候，她用來困住蘇夜冥的東西。“給朕？”

給他套在腕上，她道“這是安明禪師送的，受過佛蔭，保平安的。”

他挑唇一笑，將她攬在懷裡，“你人緣倒好，安明都不曾送過朕什麼事物。”

“你還和一個老和尚吃味！”蘇媚璃調笑，頓了頓又道“你可知道安明禪師現在在哪麼？”

“朕叫他回來做國師，他卻不聲不響的跑去雲遊四海。”

“換作是我，我也選雲遊四海去。”蘇媚璃瞧著窗外漸漸散去的紅霞，何時他們也能像這雲一般，自由。

“你羨慕？”他挑眉看著她。

蘇媚璃笑而不語，靠在他肩上，她膩了，早就膩了這紅牆深宮。

古色古香的念珠，每顆珠子上都刻了佛經。夏贏淵看著念珠，心底裡總有些他不想深究的東西蠢蠢欲動，撓得人煩躁。

“我想讓青兒到皇貴妃身邊做事，可好？”她想了想，道。

夏贏淵怔了怔，隨即明白她的意思。那日與她置氣，他給了語嫣前所未有的名分，這無疑是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語氣微沉，道“不用。”明裡暗裡他已派了不少人保護語嫣。更重要的是，有青兒在她身邊，他會放心些。

“可是……”她抬頭，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他狠狠吻封在嘴裡，像是懲罰一般吻咬啃噬。

許久，他離開她的唇，狠狠道，頗有咬牙切齒的味道，“朕是你的夫，以後不準把朕推給旁人。”

旁人……語嫣也是旁人麼？她垂眸笑了笑，然後把不相干的思緒統統甩掉，她該想的應該是如何和他過好剩下的日子，挽住他肩頸，輕輕吻上他……事物越是美好往往越是留不住，她害怕，怕離開他，怕他帶給她的劫數。

為什麼……偏偏是他。

那夜，他還是去了皇后寢宮，一夜無事。

她在宮外站了一夜，早朝前離開。

**

一晃已是入冬。

似乎一切都平緩安靜，像這天上悄然落下的雪。

蘇媚璃倚著窗欞看向窗外。

“這麼早就起來等他？”青兒嬉笑著將外袍披在她她身上。

蘇媚璃臉上一熱，扭她一把啐道，“小蹄子，仔細你的皮！”

昨晚又做了同樣的夢，黑紅妖異的火焰中，她的族人在悽慘嘶叫，陰狠詛咒著她。這夢許久不曾做過了。

青兒一跳閃到一邊，見她恍神，伸手在她眼前晃晃道，“我就說是想他了嘛！”

蘇媚璃作勢要打她，青兒一掠躍出門，抓起一把雪，笑道，“姐姐，你瞧又是年底了。”

“我記得上一次過年祭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是啊，”蘇媚璃笑，這一次有他陪著過吧。語嫣再有些日子就要臨盆了，他日日去陪著，政事也忙，卻總會抽空過來看她。她很滿足。

門口進來一人，風塵僕僕的樣子，帶著斗笠，落了不少清雪。還沒來得及福身行禮，就見青兒鳥兒一樣飛撲進那人懷裡。

孩子（修改版）

門口進來一人，風塵僕僕的樣子，帶著斗笠，落了不少清雪。那人還沒來得及俯身行禮，就見青兒鳥兒一樣飛撲進那人懷裡。

蘇媚璃笑看著兩人，一白一青，倒是一對璧人。

“怎麼走了這麼久連封信都沒有！”

“見到什麼有趣的事麼？”

“有沒有和人打架？”

“有沒有遇到別的女人，說！”

……

“有沒有……想我？”青兒垂眸擺著手，聲音很輕很輕，像委地的雪，輕輕淺淺的融在人心裡。零零總總，想要問的也不過是這最後一句

月落眉宇柔暖，眸底清亮，滿滿映著青兒的影兒，她問一句，他便答一句，一貫的簡單、溫柔。他脫下皮裘為青兒披上，拂掉她發頂的殘雪，笑容清淡，“我很想你。”

青兒愣了愣，臉倏地一熱，卻是一直暖進心底。

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