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些話我都是很認真的在說,只是沒想好,話就全出來了,於是半開玩笑的嘆一句:“長姐如母。”
何謹不再接話,也不知是哪句話又惹毛他了。男孩子的心思比女孩子更難捉摸。
他明天就要走,一去就是一個學期,而他只是想在我房間玩個電腦,就把他這麼趕走,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但畢竟我是極想睡的,反正是夏天,我將就著先睡一會兒,等何謹走了再換衣服吧。
就這麼半睡半醒的捱到挺晚,何謹的遊戲似乎一直沒有散場,我摸出手機一看,已經一點半了。雖然機票定的是下午,但是他這麼玩下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睡意一下子消失殆盡。
其實我也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讓我和何謹的相處模式變得如斯尷尬,前後不過幾個月,何謹彷彿褪去了從前愛玩愛鬧的樣子,很少打趣我不說,性格也變得有些清冷。我想起那日我因為何謹不是我親弟弟的事情也輾轉反側難眠,本以為以為被他打趣的機會可能更多,沒想到同我想的完全相反。
情商如水走
何謹持續不斷的鍵盤聲聽得我心煩,我想翻個身,但又怕吵到何謹。不知為何盡覺得我這個姐姐當的委實苦逼。僵著身子慢慢翻過去……另一邊身體終於著陸成功。
何謹的鍵盤聲終於在此時停下,我斜著眼偷看他,只看到他的手停在鍵盤上一動不動,臉都看不見,表情什麼的更別提了。故而我也無法揣測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忽然就覺得心很涼。
明明什麼都沒發生,下一秒就很想有哭的衝動。我不無悲哀的想,難道真的是晚上智商比較低情商如水走嗎。
何謹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收斂了臉上賤賤的笑容,喜歡用這種涼白開的語氣說話,“怎麼了。”
我輕輕清清嗓子,說:“沒事啊。怎麼了。”
何謹又僵持著原來的動作片刻,最後動了動,我就看見電腦呈現關機頁面了。
“我走了,你睡吧。”
拋下輕巧的一句話,轉身,關門,他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一種會再也看不見他的錯覺。
再也睡不著,我索性去開了電腦,開啟放在資料夾裡的日記。滑動滑鼠悉數瀏覽下來,發現明明想要用來紀念林斯衍的日記裡,何謹出現的部分也不少。那種心底涼涼的感覺忽然就從一小塊蔓延開來。不知道誰說過心臟是很脆弱的,上面有太多管子,輕易感知捕捉到你的情緒,你的一點點難過總有一個時候都會誇張開來,麻痺整個心臟。
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很脆弱。而且我一點都不想承認我的所有負面情緒都來自於何謹。
整個人趴在鍵盤上,有一滴眼淚順著臉滑下來,還是我拼命擠出來的。它似流非流的呆在眼眶裡,真的很難受。不是說哭過以後就雨過天晴嗎,我這也算哭過了吧。
我想我現在這麼糟糕的情緒,一定是因為我還沒有一個男朋友,等明天送走何謹,我立馬就去談個男朋友。嗯,就這麼決定了。
次日。
我扶著牆下樓,楊曦筒子看見我的臉以後彷彿受了驚嚇,“何顏,你昨晚做賊去了啊,收穫大不大!”
我淡淡無視她,去洗臉刷牙。
坐到早餐桌上的時候,正在漫不經心玩手機喝豆漿的何謹抬起眼慢慢掃了我一眼,然後睫毛又低垂下去,以示他的視線已經不在我臉上了。
我打起精神來風捲雲殘桌上的早餐,然後抱著肚子滾到沙發上去慢慢消化。
也就看了一集電視劇的時間,老爸就催著我們去換鞋出發了。
我們在機場相遇了何謹的同學,是那個何謹在江邊醉酒打電話給我的孩子,也是那個考完考試後我詢問何謹狀況的孩子,沒想到他除了這三個身份,還是一個考上清華的孩子。
何謹熟稔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到了。”
對方的家長也陪在身後,爸媽開始和他們交流。
“哎喲我們家孩子也是,死活不讓陪著去學校報到。”
“是啊,還好他們能做個伴,在北京也能互相照應點。”
……
催機的聲音響過一度,何謹最後和爸媽說了幾句話,朝我擺擺手,就和那個男孩子一起走向那扇透明的玻璃窗。
兩邊的母親都紅了眼眶,彷彿自己的兒子去參軍了一樣。
然後我媽回過頭:“阿顏你怎麼哭了啊!”
飛吧
洗漱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