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梅用終於打破僵局,卻也只是開口淡然道:“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多年不見,丹兒真的愈來愈美。我記得年少時便說過丹兒長大後必定是個美人,如今看來當日所說果然不差!”
鹿丹兒聽聞此言不禁雙頰緋紅,赧然道:“用哥取笑丹兒!”只是此刻其雙頰含春,兩眼帶情卻又哪裡有半點嗔怪之意?
就在這時鹿丹兒這般千嬌百媚之時,一直沉默許久的梅念卻忽地開口吟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生前個個說恩深,死後人人慾扇墳;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鹿丹兒聽聞此言身軀一顫,猛地轉過身來,面色一沉道:“梅公子你說這話是何意?”
梅念卻道:“沒什麼,讀書人一時興起,隨口吟首詩來玩玩,可是說到了鹿姑娘痛處?”忽地一笑道:“難不成鹿姑娘以為小生剛才所吟乃是在暗示您既然身為寡婦,便應該遵從禮數,怎可這般不守婦道,不但尚在孝期便脫了孝服不說,此時更加塗脂抹粉,旁若無人地與男子曖昧不明起來?”看到鹿丹兒此刻已然雙眼怒意升騰梅念卻視若無睹仍接著道:“鹿姑娘放心,小生乃是知書達理之人,怎會做出那等亂嚼舌根,傷風敗俗之事?小生所吟不過是想到剛剛的孫素善那廝所作所為實在令人齒冷,想那嚴家鐵娘子家世顯赫,人品一流,容貌也堪稱俏麗,更加難得其全心全意輔佐夫君成就一代大俠之名,這樣的娘子旁人修行幾世都尚且不得,卻不想那孫素善竟然這般冷血,喜新厭舊,為了一副傾城的皮囊,不僅不顧念夫妻往日幾年情意,竟然還要意欲下毒殺妻,瞞天過海!這等無情無義的畜牲,便是有辱斯文,小生也不得不罵上幾句!”
“你……”突然鹿丹兒怒氣衝衝地面容竟然不知怎的竟然可以如此自然地便盪漾出一絲笑容,轉眼間已然春風滿面,開口柔聲道:“梅公子說的不錯!那樣的畜牲便是此刻提起都覺得汙了口舌,不提也罷。想來今日梅公子初到這楓葉谷,又怎可因此人壞了心情,不妨便由妾身做東,做幾味小菜與梅公子下酒如何?”
梅用自然不願見梅念、鹿丹兒二人鬧僵,眼見鹿丹兒語帶和解之意,急忙點頭道:“正是,正是!”說著便急忙吩咐謝鶴語及梅道清同去幫忙,卻被鹿丹兒婉言拒絕,出了堂屋向廚房而去。
梅念卻早已拉著謝鶴語來到一邊坐下道:“傻丫頭,小生此行可是有個天大的喜訊欲告訴你:那兩位想當年煽動祆教內訌,又與金碧輝煌宮楊家裡應外合險些害死令尊謝教主的夏雨晶,辛苦二位門主不久前遭人暗算,已然歸西!”
梅用與謝鶴語聽聞此言不由得臉色一變,相互對視一眼,心中均道:這怎麼可能,想來不過一個多月前,自己還曾經與那二人同桌共飲,把酒言歡,切磋武功,甚至聽那二人話裡話外地將楊用推崇備至,怎的不過三十來日,如此龍精虎猛地二人怎地便就匆匆走到生命的盡頭?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玉匣子
梅念但見二人此刻臉色陰晴不定,卻也自然不知此刻二人心中的想法,只是繼續道:“這事說來也湊巧,就在半月前為兄離開金陵意欲北上之時,偶然路過一處距金陵不過二三百里的風水寶地,卻忽地聽得此處隱隱傳來斧鑿之音,我一時好奇,急忙尋聲而去。待的走近方才發覺,卻原來本該很是靜謐的所在,那時卻兀自多了十數名工匠正在填土修墳,眼見那墓冢修葺的甚是華貴奢侈,可見所埋之人非福及貴,我既然號稱酸齋百曉生,眼見這等線索自然不肯放過,因此特地待那些工匠離開,四下無人之時來到近前,直到那時這才發覺卻原來此處的墓冢竟然有三個之多,其中兩個墓碑之上刻著的名字赫然便是:夏雨晶及辛苦。”
梅用聽聞此心中不由得便是一沉,心道:那日在破廟之中,明明便是夏雨晶與辛苦陪著老父,當日如此龍精虎猛的二人如今已然罹難,卻不知與他二人在一起的爹爹楊蒙此刻如何?難不成……難不成那第三座墓冢所埋之人便是自己的父親?雖然梅用一再刻意與親爹與金碧輝煌宮劃清界限,心中更加只認姓梅,不認姓楊,只是如今到了關乎老父生死的關頭,又讓梅用如何忍得住?
因此只見梅用幾乎騰地站起,急切來到梅念身前,迫不及待問道:“那第三座墓碑之上刻的是何名字?可是……可是姓楊名蒙?”
見到梅念只是一臉詫異望著已然失態的梅用,不置可否,謝鶴語當下也不禁插口道:“梅大哥還是趕快說是不是!”
梅念見二人竟然都這般急迫,當下不禁一愣,繼而笑道:“金碧輝煌宮的宮主楊蒙?你們怎的會突然想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