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樓裡,春蘭和她丈夫一頓猛吃,林曉擔憂的看著他們,“慢點兒慢點兒,喝點兒水。”到底有一路逃難的情誼,林曉還記得當初幾次逃跑春蘭他們都幫忙了,現在看他們落魄成這樣,自然沒有看著的道理。
十五兩銀子買下兩人,也算是幫了他們吧。
徐朗抱著兒子吃飯,他只吃自己面前一盤素菜,遠處那些肉食那兩個人狼吞虎嚥的,他都沒有動。不是徐朗挑剔,而是在那種地方生活那麼久,他也不確定這兩人是否還健康。況且……一想到這兩人知道林曉前身的身世,徐朗隱隱擔憂。
這樣的人到底還有多少,將來會不會給林曉帶來麻煩?
徐朗眯著眼睛,眸子裡湧動著寒光。
春蘭不經意的碰上徐朗的眸子,嚇得一哆嗦,忙不迭的低頭。
她第一次見徐朗,卻一眼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像是表面上那樣好說話。
明塵怎麼認識這樣的男人?
春蘭滿腹心思,卻也顧不上問什麼。
吃了飯林曉帶兩人回家,徐朗有心拒絕卻也不好張嘴,只是眼神警告性的看了那兩個男人幾次,回去的路上他似乎是不經意,一巴掌拍斷了一根路邊的樹,嚇得春蘭兩口子戰戰兢兢的,直往林曉身邊湊。
春蘭倒是明白人,一路上並不多話。她那個男人顯然是個心思多的,眼珠亂轉,一路上問這問那。可惜無論是林曉還是徐朗都不大喜歡這人,什麼都沒說。
林曉看的直蹙眉,卻也沒說什麼。晚上安排住宿的時候卻是讓收拾妥當的兩人分開睡了。
“我晚上要跟春蘭姐說說話,你就住廂房吧。”林曉可沒客氣的叫姐夫。那男人盯著她瞧了不知道多少眼,還以為自己做的多隱蔽。如果不是照顧春蘭的情緒,林曉早動手了。
“好好,你們姐妹有話,是該好好說說。”男人盯著春蘭,“妹子是富貴人家,你可別亂說話啊。”滿滿的威脅味道。
林曉哼了一聲。那邊徐朗冷冷的開口。“別亂攀關係,妹子也是你能叫的?”這人,都被賣身了還認不清身份。那賊眉鼠眼的是往哪兒看呢?
徐朗氣的不行,真恨不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傢伙。
男人訕笑,“是,是。老爺教訓的是,小的這就回屋。”警告似的看了春蘭一眼。在徐朗冰冷的注視下溜溜的回屋了。
房間裡,林曉看著春蘭。“你們當初不是逃了嗎,怎麼又被當成犯官家眷賣了?”她不解,按理說當時每人身上多少有些銀子。找個鄉下地方嫁個人,以春蘭的面貌應該過得不錯的。
春蘭低聲哭,“是都逃了。逃到京城本來想找個活計,就又進了大宅院。誰曾想那戶人家犯事兒,又被髮賣到幽州府……”春蘭越說越委屈,“如果不是碰到你,明塵,我都不知道怎麼活了。”
這一路上他們都被折磨壞了,犯官的家眷壓根不被當成人的。春蘭本就是有幾分姿色的,犯了事兒的人,誰把你當人看?
那些官差明裡暗裡的欺負,還有那些犯人之間的爭奪她都忍過來了。她被那些官差欺負的夠嗆,卻也堅持自己最後的底線,那些官差也不想出人命,倒也相安無事。結果自家那個男人為了幾口吃的竟然主動把她送出去,好幾次春蘭都不想活下去了。
林曉聽她說的,臉都綠了。
“你怎麼就嫁給了這樣的男人?”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林曉對此深有體會。“就算是你到了年紀也該挑一挑吧。”那個男人不是她說,只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春蘭大哭,“我一個下人,能有什麼辦法呢?他是管家的侄子,我要是不嫁給他就要嫁給一個老跛子,我……”下人向來不由自己,她想活下去,能有什麼辦法。
林曉嘆氣,知道春蘭說的是事實。
“對了,寒梅和秋菊呢?”當時四個人是在一起的,送親的時候那三個也當成她的丫鬟跟著,結果遇到顧大雷,人都散了。
春蘭抹著淚,“寒梅也跟我一起,在府城被另一夥人買走了。那丫頭是個厲害的,一路上不少人盯著她,誰都沒得手。”主要是寒梅沒有一個喪盡天良的丈夫,春蘭恨,恨不得殺了那男人。
“秋菊當時跟我們走散了,我好像看到她……”春蘭頓了頓,“她大概被抓上山了,許是已經……已經沒了吧。”被土匪抓去的,哪裡還有命活下來。
林曉倒是一愣,“當初那夥土匪嗎?”如果是顧大雷的人,那秋菊應該沒事兒,顧大雷可有一條就是不許禍害女人的。秋菊被抓上山估計也是嫁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