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知道,自己先進了這個時代幾千年的知識,一時間讓人接受是很難的。
不過她沒有氣餒,有些事兒既然做了,就不能怕麻煩。像是徐長風的質疑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早就有了打長期戰的準備。
“不是繡花,是縫衣服,這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跟做飯一樣。”那什麼君子遠庖廚的狗屁倒灶的理論滾一邊去吧,一個大男人飯都不會做,哪天家裡沒了女人,準備餓死啊?
“這私塾裡還教男人做飯?”徐長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曉想了想,“如果條件可以,也不是不能教。”譬如出去野炊啊什麼的,很正常。可惜,現在天氣冷了。
她還真敢啊!
徐長風覺得今天早上的談話比他過去一年經歷的還費心費力,他突然對那個私塾很好奇,催促林曉,“快走吧。”
林曉失笑,這老頭,等會兒到了私塾只怕有你更震驚的地方呢。
小不點兒斜揹著一個書包,裡面鼓鼓囊囊的,徐長風看他走的吃力,就要抱他,被林曉攔住了,“這麼幾步路,他自己能走的。”
本來就個子矮,為了禦寒身上的棉衣很厚重,這個時候的棉衣褲襠還大,小傢伙那小短腿,褲襠都到膝蓋了,瞧著就兩截小腿不停的倒騰,別提多滑稽了。為了耐髒,小傢伙一身深藍色的棉衣,頭上還頂著一頂同樣顏色的毛線帽子,遠遠看去就像是藍色的肉球在滾動。
徐長風第一次見就特別喜歡這孩子,現在看他這麼吃力,不贊同的看了林曉一眼。“你都送他去私塾了,還不是擔心孩子,何必這麼苛刻。”
我可不是送他去私塾。
林曉剛要解釋,迎面郎書志走來,“林家妹子,我今兒跟狩獵隊上山,里正說過來教孩子們識字。你就不用兩頭辛苦了。”他看到林曉身邊的老人。打量一眼,“這位是?”他肯定沒見過的,也沒聽說林曉和徐朗在這邊有什麼親戚啊。
林曉看了徐長風一眼。見老人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就知道那個關於識字的現實又把老頭打擊了。
“哦,昨兒門口撿來的老人,許是離家出走的吧。”她話說完。那邊徐長風咳嗽一聲,被冷風嗆著了。
郎書志怪異的看了老人一眼。心道:這老頭,看著穿的不錯,這是怎麼惹到林家妹子了?
他也不戳破,還笑著道:“現在的老年人啊。脾氣都大,稍微不順心就離家出走了,這不是給小輩找麻煩嗎。”說這話的時候他強忍著笑。還衝林曉做了幾個只有他們狩獵隊的人才能看懂的手勢。
林曉看出他是詢問這老人是否有危險,她比劃了一箇中立的手勢。同時示意郎書志不用擔心。
知道林曉的本事,郎書志鬆了口氣,“對了,這眼瞅著臘月了,徐朗兄弟快回來了吧?”他這也是變相提醒那老人,別胡亂打主意。
林曉點頭,“算算時間也快了。”
兩人分開,徐長風這才按捺不住的問道:“你還在私塾教學生?”大齊王朝還頭一次聽說有女先生的。
“這有什麼的,村裡大家湊錢蓋的私塾,誰家也沒錢送孩子去讀書,我們村裡的孩子讀書也不是走科舉,就是想不做個睜眼瞎,既然請不起先生,只好我們這些能識字的來教了。”
她瞥了一眼徐長風,“我知道您是貴人,從小那都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沒吃過苦也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可知道,在黑熊嶺,有多少人家還吃不上飯呢。我們這個私塾裡,雖然免費教書,又有多少人家是買不起紙筆的,孩子們寫字都捨不得用紙,只好拿樹枝在地上劃。”
村裡經常能看到半大的孩子在雪地上寫字,那字雖然稚嫩,卻一筆一劃極用心思,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坐在暖呼呼的屋子裡用筆墨書寫呢。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徐長風什麼都沒說,跟著林曉進了私塾。
縫衣服這項手藝,女孩子們幾乎都會,林曉把那二十幾個小點年紀的男孩子帶到那個中班,孩子們每人手上都有頗舊的衣裳,黑熊嶺大概最不缺的就是這個了。
今天林曉沒有教縫衣裳,村裡隨便一個婦人教的都比她好,因此她特意叫了幾個平日裡比較溫和的婦人來教孩子們縫衣裳。
先預習了昨天教的生字,林曉又講了一段弟子規,並帶著孩子們背熟。然後將幾十個孩子分成幾組團團圍坐,村裡的嫂子們示範怎麼縫衣服。
徐長風什麼話都沒說,就在屋裡看著。莊戶人家的男孩,多多少少都會些縫補的活計,還別說,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