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籃子裡幾顆爛菜葉,林月如頂著大家嫌棄的目光從菜市場匆匆而過,像是過街老鼠一樣,撿起那些偶爾有人掉落或者不要的菜葉,能激動半天。
突然,耳邊有買菜的大嬸提起長興侯府,她耳朵一動。
長興侯府,那不是當初爹給自己定的那門親事嗎,被她生生推給了明塵那個小賤|人。
林月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追上那兩個大神,笑著道:“嬸子,聽您剛剛說長興侯府的世子,是怎麼一回事兒?”
兩個大嬸一看林月如三十好幾歲的模樣還管他們叫大嬸,當即不悅道:“我們有那麼老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林月如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兩人都四十好幾了,她才二十歲啊。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臉,她心情壓抑,卻也賠笑道:“是,是,是我叫錯了,兩位姐姐容貌姣好,我這才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你們。”在外磋磨幾年,她早就鍛鍊了一副好口舌,再也不是當初林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沒有人會哄著她來。反而為了一些生計問題,她要反覆說上許多好話。
“瞅著你可不比我們小。”其中一個婦人說話,一臉挑剔。
林月如心裡再不情願也得賠著笑,“是,是,是兩位妹子。”見兩人的面色終於緩和下來,她才繼續之前的話題,“聽你們說起長興侯府世子,那個傻子怎麼了?”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再進入長興侯府,她依然下意識的在打聽,似乎也就是心理某些不甘的因子在作怪吧。
“誰說長興侯府世子是傻子的,你可小心點兒。讓人聽到這話小心給你抓到官府打板子。”長興侯府那也是小老百姓能隨便構陷的?
另外一個婦人看到林月如臉上的惶恐,似乎很得意。
“人家長興侯府世子之前只是病了,聽說這病不但治好了,還要迎娶鎮國公府的姑娘呢。我啊,離老遠看到過那長興侯府的世子,嘖嘖,那俊俏的呦。跟戲文裡唱的似的。”
林月如腦子嗡嗡的。
長興侯府世子要迎娶鎮國公府的姑娘。那個明塵不就是在鎮國公府嗎,難道他們有什麼關係?
一路上恍惚的回了家,賀玉郎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貓著。因為天氣冷又沒有多餘的煤炭取暖,他一天中倒有大半的時間是躲在床上的。看到林月如回來就嚷嚷,“快去做飯,想餓死我怎麼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們現在每天就吃一頓飯。饒是這樣還吃不飽。
當年林家被抄家,賀家也受了牽連。還是林家的一個世交不忍心林家女兒落難幫襯了一把救出了兩人,饒是如此兩人也像是過街老鼠一樣輾轉各地,很怕被人逮住發配到邊疆那種苦寒之地去。聽人說了燈下黑的道理,兩人年初才搬到京城來。住在這貧民巷弄裡,至今為止還沒被人查問過,漸漸的也就安心了。
可惜了。林家當年那麼多門生故舊,現如今也不敢上門去找。剛開始的時候賀玉郎還讓林月如去找過幾次。結果人家倒是知道林帝師,也知道林帝師有一個女兒,卻覺得林月如的學問談吐怎麼都不像,有兩次被人當成騙子差點兒打死,他們漸漸的也就死了這份心思。
林月如去廚房做飯,家裡只有一些粗糧,她只拿小碗舀了小半碗。米缸裡的米還夠吃個十天左右的,再這樣下去冬天就得餓死了。
爛菜葉仔細洗洗,幹老的部分細細的切碎了放在米里一起煮,多添了一瓢水,顯得就多了些,她也就能多分一些。
蹲在灶臺前她想著長興侯府和鎮國公府的事兒。憑什麼明塵那個小賤|人就這麼好命可以當世子夫人,而她堂堂的林家大小姐卻要在這裡伺候那樣一個蛀蟲似的,這太沒天理了。
一想到明塵那死丫頭在林家勾|搭過賀玉郎,當年還不如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了,自己要是答應嫁到長興侯府,也就沒有這些事兒了。
可惜了,如果自己能夠和明塵換一下就好了。縱然只是在長興侯府做個妾,至少也是衣食無憂啊,總好過現在飢一頓沒有飽一頓的時候了。
這樣的想法一旦滋生就怎麼都收不住了,林月如越想越覺得老天不公平,明塵那個死丫頭,不過一個低賤的下人罷了,她憑什麼搶佔了自己的東西。
越是這樣想就越收不住,直到鍋裡傳出焦糊的味道,賀玉郎在屋裡大罵。“你個敗家女人,飯都糊了,不知道糧食少啊,你一天那腦袋是讓驢踢了,一天天的竟想哪個野漢子呢。”賀玉郎見林月如也不動彈,就氣的踹了她一腳,“死了?不知道吱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