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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效果。

於是,這一回,那滴眼藥水準確地落在了她的眼睛裡。

心月記住了水滴與眼球發生衝撞時的感覺,也記住了他專注望到她眼睛裡的表情。

那一刻,心月心裡無限失落:剛才師兄說我的眼睛紅得像小白兔,一定是很醜的吧?一定不會再有那種兩秒鐘就能電倒一個人的效果。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和他靠得這麼近、並且為他所凝注?

☆、6

那天晚上從校醫院出來後,江攸明仍舊命令心月閉上眼睛,摟著她回到學校,並且直接將她送回宿舍。

而那支諾氟沙星滴眼液著實有效,心月當晚睡前又滴了一次,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就已經不疼了,可以照常上課,照常參加辯論隊的集訓。

辯論隊組成的時候,心月的高一下學期才剛剛開始,到了比賽期間,已是春暖花開。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江攸明和心月再單獨相處時,雖然很難說已成了朋友,卻也親近了許多,討論的語氣都輕鬆了一些。有一天江攸明對心月說的第一句話甚至與辯論賽無關,而是極其放鬆的一句:“心月,我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困。”

心月心裡一跳,有一種意想不到的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句話似乎什麼內容都沒有,可又似乎有著一種什麼話都比不上的親密意味……

她定了定神,才強作自然地笑答:“應該是因為春天來了吧。”

江攸明倒像來了精神:“噢?為什麼?不是應該剛好反過來,春天來了人就精神抖擻起來的嗎?”

心月赧然一笑:“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樣的說法,說春天裡萬物開始復甦生長,不免爭奪空氣中的養份,於是僧多肉少,就反而讓人懨懨的沒了精神。”

江攸明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唔,明白啦,有道理!”

心月很確定那並不是他們倆之間的第一次相視而笑,可之前種種的記憶就在這一笑之間統統被抹煞,她從此就記住了這一次,只深深地記住了這一次。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又或許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得那麼天真爛漫,簡直有幾分孩子氣,英俊得氣勢洶洶的臉上頭一回沒了逼人之勢,只是一派單純的快樂。

十幾歲時的愛情,多麼簡單善感而易動。只是如此區區兩件小事,就讓心月對江攸明原本朦朦朧朧的感覺霎時間變得洶湧澎湃起來。

她開始無可抑制地想他,每分每秒,時時刻刻,如同歌裡所唱的那樣,每一道呼吸的氣息裡,每一次眨眼的瞬間裡。白天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干擾,思念變得艱難而坎坷,總是被分割得斷斷續續支離破碎,令她痛苦不堪,因而最幸福的時刻,是每晚躺在床上,入睡之前,心裡滿滿的全是他,睡著之後,夢裡就會見到他。

人在不關心某件東西的時候,就會幾乎察覺不到關於這件東西的任何資訊;而一旦開始關心,就會訝異地發現,原來滿世界都充塞著有關它的一切!

譬如,在過去的十五年半里,心月從未聽說過的一些事情,此時都一古腦蜂擁而來。她聽說了如果你連續夢見一個人三次,就說明你愛上了這個人;但是很快又聽說當你夢見一個人的時候,其實未必是你在想念這個人,而是這個人在想念你。

無論哪種說法是對的,無疑都是在證明和鼓勵著心月的愛情。

然而太濃烈的思念總是夾雜著痛苦在裡面的,事實上,最強烈的幸福也必須要有痛苦的輔助,有多大的痛,就能襯托出多大的幸福,令人珍惜得心碎的幸福。

例如,心月從未試過像現在這樣盼望長大盼望得心焦,心焦到絕望。和所有暗戀的人一樣,她不相信江攸明也會愛她,同時又擔心他不會愛她,更擔心他不會愛她是因為她太小,因為他等不及她長大。

而在更細微而具體的方面,她還為了每晚跟他道別之後又要等上整整一個白天才能再見而悵惘,更為了辯論賽結束之後或許就不再有機會常常見到他而心痛得快要死去。

這些憂愁全都與時間有關,於是在心月的思念裡,時間像一把極鈍的刀子,在她的肌膚上一下一下慢慢地鋸。

因為這麼痛苦,心月有時候就會想要少愛他一點,少想他一點。在張小嫻的《流波上的舞》裡,女主角曾經嘗試在睡覺的時候不斷改變姿勢,以期找到一個不那麼思念男主角的睡姿,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

已經是被證明失敗了的嘗試,走投無路的心月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模仿,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