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其解的龍騎衛見道上已經幾乎不見了勿念的蹤影,這才狠狠搖了搖頭,顫巍巍的直起了跪得有些痠軟的雙腿,站起身來,卻沒想到正伸手握住了馬韁繩要上馬時,一股奇特的異香突然撲鼻而至,很快就竄進了他的鼻翼裡,直達他的肺腑五臟脈絡血液。
這龍騎衛幾乎只來得及一個蹙眉,奇怪的說了幾個字,“這香味好奇……。”
話還沒說完,龍騎衛便保持下了現在這副蹙眉深思的樣子,咚的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再也動不得分毫,更是說不出了一個字。
“這是最後一點兒的幻香粉末了。”不知何時出了洞府,又何時毫髮無傷的越過了荊棘竟悄無聲息的站到了龍騎衛汗血寶馬另一側的骨銀銀,緩緩將那隻還殘餘了丁點白色粉末的小手收回了袖子裡,一邊虛弱的用單手扶著馬匹穩定身形,一邊幽幽的繞過了寶馬的另一側馬腹,腳步踉蹌卻還能輕盈無聲的朝倒地的龍騎衛走了過去。
待到倒地不起的龍騎衛身邊時,骨銀銀便跪坐到了地上,綿軟無力的手指開始在龍騎衛身上冰冷的銀白色盔甲上打起了轉兒。
雖然龍騎衛的這一身銀白盔甲十分的笨重,但幸好穿戴方式並無複雜,幾乎就像是披上了一件盔甲外袍一樣而已,所以,骨銀銀能很快的,就從龍騎衛的身上解下了這件盔甲。
解下盔甲後,骨銀銀便將其如視珍寶一般捧在了懷裡,然後徐徐的,搖搖晃晃的直起了身,準備往那荊棘後的洞窟走去。
沒想到這才剛一起身,她就感覺腳下就好像踩空了似的,雙膝一軟,便砰的一聲倒到了地上,要不是她本能夠敏捷,在倒地後的瞬間連忙微揚起了腦袋,不然,就得吃進一嘴的汙泥了。
“該死的,沒想到,這幅身體居然懷了孩子……。”骨銀銀望向下身的衣襬處漸漸沁出的一灘血水,懊惱的幾乎咬牙切齒。
以前做食鬼引渡使時,她要引渡的冤鬼,不乏就有許多是難產而死或是被人害死的孕婦,她既然上過此類冤鬼的肉身,自然能夠明白,那種小腹下墜絞痛難忍的感覺,就是快要流產的徵兆。
因為花姒鸞這幅皮囊的顯懷反應實在是微弱,又加之她這幾天過的太紛亂而緊湊,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感覺,這副皮囊裡,竟然還有個小生命的存在,並且,之前還是個活的。
之所以說是之前,那是因為她清楚,既然現在還能有這樣快要流產的徵兆,那麼明顯,這個孩子在她上身到花姒鸞的身體之前是還沒有死掉的,而後便託了她骨銀銀的福,自然而然存活了下來。
只可惜……
“閻王叫你三更死,不可留你到五更……。”懊惱過後,骨銀銀眼中是有淡淡的惋惜閃過。
要死的,註定是要死的,哪怕她橫插了一槓子,終究是免不了,死亡的命運。
骨銀銀沒有浪費過多的時間去惋惜也好憤怒也罷,不顧全身都要幾乎痙 攣起來的劇烈絞痛,緊咬著牙關,一點一點從地上站起來。
然而,她每每費力的站起來後,卻又再次跌倒在了地上,一次比一次,摔得更慘,摔得更狠。
就這樣跌倒又爬起,爬起又再跌倒的行近洞窟的方式,她足足維持了三次,最後一次她怎麼也站不起來了,蒼白的臉上此刻佈滿的如雨汗珠,不知究竟是因為費力而冒出的,還是太疼了才冒出的。
“不,不行……我,我絕對,絕對不可以倒在這裡!”骨銀銀握緊的拳頭忿忿的一拳砸在了地上,除一雙綠色瞳孔越發亮的嚇人之外,其餘的眼白部分,幾乎是赤紅的,整雙眼眸是死死的定在了血色荊棘那處,彷彿那裡有什麼東西,讓她死也要得到,死都不肯放棄一般。
就這樣,她一面一瞬不瞬的盯著荊棘那處,一面挪動起了四肢,竟乾脆用爬的方式,一點點的向荊棘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