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惡毒意味的話語說到最後,應聲的喀嚓一聲,安妙柔手中的輕紗團扇的玉骨扇柄被折斷在了她手,同時間,她的整張臉,已經扭曲猙獰了起來……此時此刻的她,就好像一隻正在褪卻嬌媚無害的表面皮囊,恢復本來是蛇蠍真面目的毒美人!
地牢之中。
不過才被吸血不到半刻的光景,原本只是趴在了青石棺槨,等待花祭夜採擷血液的骨銀銀已經開始站立不穩,單薄婀娜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了起來,漸漸沒有了神采的一雙眼睛似疲憊至極的閉上,卻又被她倔強而吃力的睜了開,怪異的是,本就慘白無色的小臉,此刻竟顯現出了一絲紅暈……
看的分明的酸書生一臉擔憂心疼的凝望著骨銀銀逐漸面如金紙的削尖側臉,卻是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勸阻的架勢,到最後只得酸楚委屈的乞求道:“娘子……你別再讓他吸了好不好?再這樣下去你會精血耗盡而死的,真的會死的!就當我求求你了,行不行……?”
骨銀銀閉了閉恍惚虛弱的眼睛,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似乎是對書生的話,再次當成了置若罔聞的耳邊風,只是此時的她,整個人已經像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會被一陣微小的風,給吹滅了似的。
而反觀造成她現在這副模樣的始作俑者花祭夜,卻一徑只知遵從自己因*而非血不可的本能,不停的吸食著骨銀銀身體裡的鮮血,完全就沒有要放棄鬆口骨銀銀這個美食的半點想法,似是不將骨銀銀吸乾,就絕不罷休一樣!
殭屍就是殭屍,一具沒有思想沒有情感沒有血肉的,行屍走肉。
可饒是如此,心中比誰都清楚的骨銀銀卻一點也沒有責怪要將自己吸食殆盡的花祭夜,甚至直到暈倒的最後一刻,還虛弱的笑著揚起了顫抖不止的小手,撫上了花祭夜的頭頂,就像,當初的花祭夜溫柔撫.摸她頭頂的動作一樣……
不過由於兩人身高形象的差距問題,在加以她又是第一次做,所以,以至於她這番動作做起來,更像是一個纖細的小主人,在對一隻蠢笨的大狗狗在進行寵愛的撫頭動作……
可惜的是,她這樣的動作僅僅才維持了幾下,體力透支,精血幾乎喪盡的她終究還是虛脫的直往後倒了下去。
現在的花祭夜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緊緊的將她擁住,他的肢體雖不似同類那般僵死,卻也的確冷硬的很,對於初為殭屍的他而言,擁抱這個小小的動作,如果沒有主人*教授的話,絕對會是非常困難晦澀的事情。
所以,此時感覺到獵物已經脫離了自己尖牙下的花祭夜,只能木訥的,眼睜睜的看著骨銀銀往地上倒下,根本就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不過,本能的飢餓感告訴他不能失去這個還沒吸乾的獵物,他還需要更多鮮血的滋養,故,他即便不知去接住和擁住倒下的骨銀銀,整個人卻如猛獸撲食一般,一躍出了青石棺槨,直朝骨銀銀這個美食撲了上去。
可就在花祭夜就要撲倒骨銀銀的剎那間,一道白影咻地從撲下的花祭夜面前閃過,速度快的幾乎堪比閃電!
而下一刻,白影過後,不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連骨銀銀整個人也連帶著消失在了原地。
獵物美餐突然的消失不見,讓穩穩落了地卻依舊維持著撲勢動作而趴在了地上的花祭夜有些怔然,可是很快,他這可堪是懵懂木訥的發怔就被一種陌生的憤怒取而代之。
花祭夜發出一聲來自殭屍本能的吼叫聲,開始燃燒起了怒火的空洞雙眼,是惡狠狠的盯住了對面不遠處的牆角里,竟敢奪走他獵物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書生同樣不弱氣勢怒火的瞪向花祭夜,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畫著怪異硃砂字的黃符捏在了兩指之間,直指花祭夜,“不管是為民除害,還是為了她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今天我搖光,都必須除了你!!”
殺氣洶湧的話音一落,將昏死過去的骨銀銀溫柔的安放在了牆角的地上,已經完全褪卻文弱怯弱樣子的書生,突然瞬間就像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如出鞘的鋒利利劍一般,直朝同樣蓄勢待發的花祭夜刺了過去!
眼看一場男人與男殭屍為了一個爭奪一個女人的戰爭即將一觸即發,可就在書生搖光動身之時,一隻柔若無骨軟弱無力的小手,不知在什麼時候,扯住了他的袖角,同時,也如同是拉扯住了他的心臟。
爭如出鞘利劍般犀利的搖光,在看到牽扯在自己袖角上的那隻蒼白柔弱的小手時,整個人,都像被融化成了繞指柔一般,下一刻,他便溫柔而小心的看向了小手的主人,輕聲的詢問,“娘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