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言玉的笑容淡淡的,卻透著傷感。她便是想得,卻得不到的那個。
子書言玉還在徐蘭鳳肚子裡的時候,父親便跟著別的女人走了,所以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不管過年過節,在旁的人家都是團圓和睦的時候,她那寒酸貧瘠的家裡,永遠只有兩個人,冷冷清清。
子書言玉臉上的表情還是笑的,卻沒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溼意,蕭凌然定定的看了她半響,輕輕的湊過去,嚐到她眼角的一點鹹澀,也輕輕的道:“言玉,我被打,你哭什麼?”
子書言玉看著他,還帶著笑臉,還在溫柔的勸著自己,可是眼中的傷,卻是無可遁形。
“我沒哭阿。”子書言玉眨了眨眼:“我真的沒哭,我已經習慣了。蕭凌然,我知道你難過不是因為被爸爸打,你難過,是因為沒想到蕭凌伊恨你。”
蕭凌然呵呵笑了兩聲,可這笑笑的實在難看,就算是放在那麼英俊的一張臉上,也還是難看。
“言玉。”蕭凌然的聲音啞啞的:“我一直以為我是凌伊最可以信賴,最喜歡的哥哥,我願意把一切都捧到她手裡。她喜歡什麼,我就給她買什麼,她想做什麼,我就陪她做什麼。她每次弄傷我,我也會痛,可是我無所謂,只能她能好起來,我真的無所謂。”
“我知道我知道。”子書言玉溫柔道:“你是個好哥哥,真的,她不知道,我知道。”
“可是她恨我。”蕭凌然將頭埋在子書言玉肩上:“那一次,要不是我遲到了,也許凌伊不會受那麼多苦。她很我,我也理解。”
“那麼大人了,怎麼還那麼傻。”子書言玉嘆了口氣:“你又不是特警你又不是黑俠,那時候你也是個孩子,就算是你準時到了,又怎麼樣。最大的可能是一起被綁架,然後你們一起做噩夢。同生共死,有意義嗎?你覺得那是義氣,是感情好的表現,你問心無愧了,那你爸爸怎麼辦,你媽媽怎麼辦?凌伊恨你,是因為她應該恨的人都已經死了,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蕭凌然抵著子書言玉的額頭:“言玉,你和我爸,說的話一樣。”
“阿。”子書言玉阿一聲:“蕭伯伯怎麼說?”
“剛才看了那些紙條,我真的很難過,而且不僅是難過,更是一種失望,一種比失望還深的絕望。”蕭凌然緩緩的道:“我剛才想要衝出去,把凌伊搖醒,問問她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真的那麼恨我,是不是要看著我死了,她就會開心了,就舒服了,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真傻。”子書言玉忍不住伸手貼上蕭凌然的臉:“然後呢。”
蕭凌然紅腫的臉上,火辣辣的,子書言玉的手有些冷,貼在上面,舒緩了許多。
“然後就這樣了。”蕭凌然伸手覆在子書言玉的手背上,勾了勾唇角:“說起來,我爸不算是個喜歡體罰的家長,我十歲以後,就沒捱過打了。”
“這一巴掌打的好。”子書言玉的話雖然讚許,可是手上的動作說不出的輕柔:“不過也不能怪你,我理智,是因為我對蕭凌伊沒有那麼關心,事不關心,所以不亂。蕭伯伯冷靜,是因為他除了關心蕭凌伊,還要關心你。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實,他比你還要痛。”
第124章 只能堅強
“是啊。”蕭凌然嘆道:“為凌伊操心,他已經夠煩的了。我要是再讓他操心,那可真是不應該了。”
“恩。”子書言玉環了蕭凌然的腰:“所以難過是難免難過的,可是堅強,也還是要堅強。蕭凌伊走不出來,她放棄自己,可這不是你也跟著放棄的理由。”
蕭凌然抬手揉了揉子書言玉的頭髮,將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言玉,有你真好。”
“有你也很好啊。”子書言玉將頭埋在蕭凌然胸前,悶悶的道:“估計過不了多久,我也要你安慰了。”
“怎麼了?”聽著子書言玉的話裡意思不對,蕭凌然連忙低了頭,伸手把她的腦袋從自己胸前拉扯出來,看著她道:“怎麼了,是不是醫院出事了?”
“徐欣然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子書言玉嘆了口氣道,聲音只是鬱悶,並不是多麼的難過。
對子書言玉來說,徐欣然是已經死了,也是不會死的,所以談不上有多難過。她只是擔心,徐欣然的死,會給徐蘭鳳帶來太大的打擊。
蕭凌然沉默了一下:“要麼,轉院呢?”
“不用了。”子書言玉道:“我知道她的傷有多重。明德醫院無論裝置還是醫資都是數一數二的,轉院也沒有什麼意義。人總有一死,其實我已經挺看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