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慌了神,艱難的向前爬了幾步,顫顫著把手伸了過去,觸手的溼熱讓暖玉心放下的同時,又不由鼻子一酸。
“玉兒,可以,可以叫你玉兒嗎?”許是嘴唇撕裂的緣故,柳吟風的吐字有些不清。
“老爹——”暖玉拼命點頭,能得到老爹的認可,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心願之一呢!突然又想到這裡這麼黑,而且老爹的眼睛被血糊的都睜不開了,忙又趕緊開口,卻不妨動作過大,扯痛了身上的傷口,嘴裡不由發出“嘶”的一聲,“老爹,也是,也是暖玉的老爹!”
柳吟風覺得心頭一熱,自己曾經殺人無數,世人眼中更是冷血無情的大魔頭,卻沒想到,還可以有涵兒這樣疼惜自己的女兒,連帶著涵兒身邊的人,都這樣寬宥自己!可這樣,自己更不能拖累她們!
“你過來,過來一點,”柳吟風喘息著,“我,我有些話,有些話,想對你說。”
雖柳吟風極力壓抑著自己,暖玉還是能感觸到,每說一句話,那血肉模糊的軀體,幾乎都要哆嗦一下,可見,老爹傷勢重的,連說話好像都變成了一件負累。
“別再說了!”上官暖玉又撐著身子靠近了老爹些,“老爹,歇歇,啊?”身體突然撞到一塊凸起,猝不及防的上官暖玉不由抽搐了下,兩道蜿蜒的血跡在移去的身體後更顯的格外刺目。
柳吟風的嘴角忽然微微勾了一下,明明是要做出笑的樣子,卻因為翻開的血肉而顯得猙獰。
靠近的上官暖玉不由瑟縮了下。
“暖玉,怕了,嗎?”柳吟風嘴角咧的更開,好像要藉由強烈的疼痛讓自己更清醒些。
“不是,”上官暖玉的嗓音有些沙啞,“老爹這個樣子,涵兒若見了,定會難過,涵兒會哭……”
兩個人都不在說話,是啊,天下怎麼會有像涵兒那樣愛哭的女子?
“咯咯——”柳吟風的喉嚨裡忽然傳來有些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淒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老爹——”暖玉忽覺身上一麻,身子突然動不了了,張張嘴,發現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暖玉,要好好活著,替我,好好,照顧,照顧涵兒!涵兒,很怕孤單的!”柳吟風攢著勁說完這些話,猛地抬起帶著鐐銬的手,照著自己身上的死穴砸了下去。
看清了柳吟風在做什麼,暖玉又驚又怒,老爹竟是要自殺嗎!瞪大雙眼,拼命的掙扎,卻只能機械的看著那手起起落落。
那手又一次落下時,終於被另外一雙顫抖的手給給死死抱住:“老爹,不要!”強撐著說出這句話,暖玉便伏在地上顫抖不已,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衝破了穴道!心中又不由一痛,老爹該受了多重的傷,連點個穴道,都這般無力!
慢慢的掰開老爹攥緊的手,小心的取出那枚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瓦片,“老爹,涵兒,還盼著,盼著你回去,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
那軟骨散果然厲害,柳吟風慘笑著,自己竟連自殺都辦不到!
“涵兒說,這個世上,若沒有了,沒有了我們,她寧願死,寧願永遠不曾來過這裡!所以,我們,都要,都要好好,好好活下去,那樣,才能,才能讓涵兒永遠,永遠也不捨得離開這裡!”
南雲府衙之內。
“涵兒,又瞌睡了?”貓兒寵溺的看著頭不停點著的紫涵,扶住紫涵的肩膀,一弓腰,就把紫涵抱在了懷裡,轉身就向後堂走去,留下正在議事的蔚毓凝等面面相覷。
“太女近來好像愈加嗜睡了。”封蘭清皺眉,轉頭問蔚毓凝,“國師可曾說過什麼?”
“沒有。”蔚毓凝臉色難看,國師只是高深莫測的說什麼“天意啊,天意”,不知這算不算國師說過的“什麼”?
“好在南雲現在也沒什麼危險了。”封蘭清長出一口氣,“而且,剛才太女也定下了破靈柯象軍的計策。”說到這裡,封蘭清的目光不由連連閃動,“你說咱們太女幾乎都是在皇宮之中,可以說的上是足不出戶,怎麼就懂得這麼多!太女說什麼破象軍的計策,全是從什麼,電,視,什麼,動物世界?”
封蘭清卷著舌頭學著紫涵的腔調,又呵呵笑了起來,“我們要是早一些向太女求教就好了!”語氣中是由衷的佩服。
“將軍,大人!”鮮于子楓匆匆跑了進來,“有人往城頭上射了一封信,還指名說是要給太女!”
“給太女?”兩人面面相覷,狐疑的接過。用這種方式送信,應該不是皇上!
兩人拿了信,便匆匆去了後堂,卻被貓兒攔到了門外,“涵